顾怀明此时的表情非常的玩味，他对着王芙说道：“阿芙，你说吧，明珠不是外人。”
王芙脸色有些不大好，但是意外的，她居然很听顾怀明的话。
“父亲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对于大梁来说，万贵妃的势力如同一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的要赶尽杀绝，恐怕整个大梁都会动荡不已。”
余明珠冷冷地看着两人。
恐怕王贵妃和皇上也吃准了这满朝文武，并不敢真正的清算他们这些年做过的事情，毕竟没有人和指责一个帝国的皇帝去蚕食国家的财富。
因为在很多人眼里，整个国家都是皇上的。
顾怀明说道：“阁老和老师通过信吗？”
王芙看了余明珠一眼，轻声说道：“韩总督也是这个想法。”
并不是他们愿意妥协，而是整个大梁的文武百官，无论是帝党还是太子党，甚至是所谓的清流们。
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江南之事不清算万贵妃。
只是韩奇和顾怀明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他们在试探，或许可以做些手段，让皇上不得已放弃万贵妃。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
王芙说完之后，余明珠眨了眨眼睛，开口道：“王小姐的话说完了？”
王芙脸色十分不好，她冷声说道：“说完了。”
“夫君，你那边可准备好了？染夏给我捎了封信儿，说是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夫君您和苏杭的士子们发号施令了。”
王芙脸色一阵难看。
她冷声道：“余小姐准备做什么？”
余明珠笑了笑：“我当王小姐是自己人，便不再隐瞒，那苏家老太爷欺君罔上的罪行已经被我找了出来，人证物证具在，自然是要趁着苏家老太爷生辰这一日，待到他们苏家请出来那尊丹书铁券，当场发落了。”
王芙惊恐地看着顾怀明，她冷冷说道：“万万不可，平昌公主此番也在别院，若真是闹成这样……”
余明珠又笑道：“原来王小姐是担心此事啊，我已经派人查过平昌公主身边的燕公子了，这个贱人不仅草菅人命，还私自在江宁织造低价买货卖出，用公主的名声四处买官卖官，甚至还背上了几条人命，若不惩治，迟早会酿成大祸，我好歹也算是公主殿下的侄媳妇，怎么找也应该替公主殿下分忧啊。”
王芙从未想过，余明珠居然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江宁织造的事情继续查下去，便会捅到盐务、马政、甚至是海运，这些都是大梁利润最为丰厚的产业，也是早就被各大世家豪门把持渗透的产业，若真是全都抖落出来，不仅是苏家，许家，王家，甚至是余家都脱不了干系。
王芙冷声问道：“余小姐，你可知道若真是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连你们余家也脱不了干系，你二伯可是盐务官员，也是我父亲的学生，江南八大家族盘根错节，甚至是宫里头的贵妃皇上，都是牵扯其中的。”
余明珠点了点头。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大刀阔斧，若是一味妥协，那大梁的江山就真的到头了。”
王芙没想到余明珠会说出来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明哥哥，我的话已经带到，该怎么做，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想来这王姑娘本来还想着同顾怀明多叙叙旧，可是被余明珠这般搅和，自然是没有了心情，她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开了。
顾怀明看着余明珠轻声问道：“夫人有几成把握？”
余明珠眨了眨眼，如果她记得不错，四月份会有一场大地震，便是这位王小姐的老家，揭阳，揭阳在河北，离京城很近，那次大地震京城的城墙都裂开了。
揭阳城死了三十万百姓，整个城市几乎被地震夷为平地。
王芙的祖父祖母也在地震中死去。
余明珠莫名想到了卡老头说过的话，她说：“夫君可还记着石管事给我带来的一位弗朗吉学者？”
“自然记得。”
“他说世界是圆的，打雷刮风下雨地震旱灾都是自然原因，可是我们大梁人却认为是这上天对人们的惩罚，这是不是很愚蠢？”
余明珠还没有回答顾怀明的话，顾怀明忍不住说道：“夫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余明珠瞪大了眼睛，她直直地盯着顾怀明。
“夫君还是不相信我。”
顾怀明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池水旁，看着池水中的游鱼，他轻声说道：“我心里爱慕你，喜欢你，如何能不相信你。”
余明珠冷哼一声，然后说道：“若真是会如此，为何还背着我出来见旧情人，方才我看到夫君同她笑得挺开心的，每日见到我都不曾这般笑过。”
顾怀明突然转身，脸上颇有些惊喜地说道：“夫人吃醋了。”
余明珠顿时一阵脸红，她捂着脸：“怎么可能，夫君这么招人喜欢，都成亲了，还有一堆旧情人找上门来，我若真的吃醋了，那可不得酸死。”
顾怀明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我分明闻见酸味了。”
余明珠四处闻了闻。
“哪里，我只闻到了人家姑娘的香粉味，用的还是兰花味的。”
顾怀明直接将余明珠抱在怀中，笑着说道：“我同阿芙只是兄妹之情，我心里只有你。”
余明珠不信。
“若真是如此，你见她为何不叫我一声？难道这件事情我不能知道吗？”
顾怀明脸上有些为难，最后只得说道：“是我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