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此时看向王氏,只听到她开口说道:“嫂嫂,听说大哥哥病了,不若你带我去看看他如何?”
余宝仁身子不好,生病乃是常事,之前他不来参加家里的聚会,百十次都是谎称有病,余明珠也从未说过要去看他。
而且她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的。
老太君到底还是心疼余明湘,便开口说道:“你们赶紧去吧,宝仁的身子确实不好。”
余明珠和顾怀明一起到了大房的洋溪院。
院子里有一条流经雁鸣湖的小溪,景色十分不错,极其适合静养。余明珠对着顾怀明说道:“不弱我们也引一条活水到院子里?”
顾怀明开口道:“大兴土木伤财动气不太好。”
余明珠笑了笑,她拉住顾怀明的手,轻声说道:“夫君不喜欢我们便不做。”
顾怀明朝着余明珠微笑,两人看着宛若一对璧人。
王氏看到两人感情甚佳的模样,心里头顿时有些酸涩,她同余宝仁成亲已久,可是夫妻生活却如同冰窖一般。
一行人到了余宝仁的大屋,只见到余宝仁穿着一袭蓝衣,十分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着并不像生病的样子。
余明珠笑着说道:“大哥哥不是生病了吗?”
余宝仁拿起书抬眼看了余明珠一眼,冷冷地对王氏说:“让他们走。”
王氏脸色有些尴尬,余宝仁从来都是如此冷漠,旁人心里在意的东西,他向来不在意,有些该做的表面文章,他也不屑于做。
王氏有些为难,余明珠笑道:“嫂嫂先下去,我有话同大哥哥说。”
王氏离开了屋子,余宝仁面色十分不好。
这边顾怀明坦然自若的喝茶,余明珠笑着说道:“染春染冬,你们出去。”
染春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还是离开了。
余明珠对着余宝仁说道:“我知道大哥哥心里一直有怨,你怨恨余家,怨恨余家为了所谓的名声,害死了你娘。”
其实余宝仁生母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余家的老仆和主子们心里也都清楚。
当年余宝仁的生母温氏被自己的公公奸污,不禁没人为她伸冤,东府老太君更是直接让人直接给她灌水银,余宝仁当年八岁,已经是什么都知道的年纪了。
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人杀死的。
余宝仁从座位上坐起来,一双眼镜木然地盯着余明珠:“所以,你准备用我娘的死做什么?”
上辈子余明珠从染春哪里得知,温氏的尸体和陈小红的尸体被老太君埋在了同一处地方,老太君一是为了威胁自己的夫君,此时在京城二房家中奉养的余百顺。二是为了留一个苏家的把柄。
染春说,只有余宝仁知道埋尸的地点。
余明珠笑着说道:“我想干掉苏家。”
“苏家怎么得罪你了?”
“自然是因为苏蟠那个登徒子调戏了我,我可是江南首富余家的继承人,他抹了我余家的面子,苏家留不得。”
余宝仁冷笑道:“一个女子动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现在在这里摆起来兄长的派头,余明珠只觉着好笑。
“如果像你娘那般温良恭俭让,岂不是得让人生吞活剥了。”
听到温氏,余宝仁整个人都颤抖了,他咬牙切齿道:“你想灭苏家来讨好韩总督,事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余家苏家王家背后可是……”
原本喝茶的顾怀明一个眼神让余宝仁闭了嘴。
余明珠朝着顾怀明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轻声在余宝仁耳边说道:你这样同我作对,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王氏和珍二爷的事儿给捅出来。”
余宝仁顿时惊怒不已,他咬紧牙关道:“我只有一把钥匙,只知道在余家,却不知道在那个院子。”
余明珠笑了笑:“大哥哥好生歇息,我和夫君就不打扰了。”
余明珠接过那把生了锈的钥匙,拉着顾怀明的时候,飘飘然离开了屋子,余宝仁气的咳凑。
王氏站在外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明珠妹妹,明湘的事儿,我……”
余明珠握住王氏的手笑着说道:“嫂嫂不必担心,东府的情况大家心里有数,公中账上实在没有钱,我这里有五百两银子,算是孝敬给老太太地。”
余明珠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银票放在了王氏手里。
王氏正欲感谢,余明珠却说道:“知道嫂嫂不容易,场面话便不必说了。”
余明珠离开了,一路上心情似乎极为不错,她仰头看向顾怀明,似乎想等着被他夸奖,可是顾怀明却半天不说话,余明珠只好开口道:“夫君,那一日在雁鸣湖上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顾怀明眉眼间带着笑意。
“你记着什么了?”
余明珠仰起头对他说道:“自然是记着重要的事情,我求夫君来东府,自然想让夫君看看我的手段。”
两人离得极近,顾怀明几乎可以看到余明珠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夫人的手段很好,若是个男子,定然能撑起余家。”
“女子也可以呀,而且女子的身份有时候比男子还要方便,若我是个男子,夫君可没有办法娶我。”
顾怀明不置可否,他看向东府远处,苏州城极为繁华,大户人家的宅院动辄房屋百座,比西北不知道要繁华多少倍。
“我会同老师说这些事情的,只是老师对余家的考量决计不是钱财多少,其中牵扯很多因素,你要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