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余宝庆趁着酒劲儿,直直地盯着余明珠。
余明珠笑着说道:“你的新娘子也算是杭州一等一的美人,你见到她的面儿便高兴了。”
余宝庆大笑一声。
“明珠姐姐说得对,我看她一眼便高兴了。”
余宝庆端着酒杯离开了,背影看着有些踉踉跄跄的。
染冬在余明珠耳边说道:“这宝庆少爷怎么不高兴啊?”
余明珠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活明白了。”
余明珠看向了别处,她见到王氏朝着外头走去,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染夏在余明珠身边说道:“小姐,奴婢听说现在珍三爷病地极为严重,说是下不了床了,此番连侄子的喜酒都吃不上了。”
余明珠起了兴致,便对着染夏说道:“我们去看看他。”
一行人到了余珍的院子里,柳氏带着丫头们在外头吃酒,院子里只有一个丫头看着,远远看着,那丫头有几分眼熟。
余明珠走进了之后,方才发现,这丫头便是余宝庆房里头的小红。
那个曾经陷害过顾怀明的丫鬟。
“三叔现在怎么样了?”
小红赶忙抬起头,她的脸上生了许多冻疮,看着已经不似之前貌美,看到余明珠之后赶忙跪下来。
“三爷现在在屋里……”
余明珠不以为意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极为难闻的味道。
得了花柳病的人若是治不好,便只能等死,那种见不得人的脏病,连外头的小丫头们都不愿意到屋里伺候。
余明珠进来之后,余珍发出一声惨烈的呻吟。
“明珠侄女,你给我找个名医吧,三叔我真的是快难受死了。”
余明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三叔,你常年流连风月场所,一直都没有事情,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
余珍虽然是个老色批,可为人还是比较小心地。
他瓮声瓮气道:“许是,许是有人要害我?”
余明珠笑了笑:“你同王氏的事情,你以为余宝仁不知道?”
余珍听到之后,顿时惊怒交加。
“好啊,这个畜生居然谋害自己的叔叔,我这就找母亲去!”
余明珠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余珍。
“三叔不知道,老太君已经被堂祖父软禁在慈溪院了吗?”
余珍自然知道,他有些颓然地低下头,如今没了母亲,在这东府之中,他什么都不是。
“大侄女来这里便是嘲笑我的?”
余明珠摆了摆手:“自然不是,老太君虽然不管事了,可是堂祖父还在啊,宝庆哥哥心里恨得恐怕不止是你,他心里恐怕更加痛恨地是堂祖父吧?”
余珍原本浑浊的双眼中瞬间迸发出一阵光芒,他猛然拍手道:“那畜生若是有心害我,肯定也会对父亲下手!”
余明珠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给余珍留下了一张银票,然后带着染夏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院子。
染夏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之前对老太君的事情网开一面,如今为何又要对余宝庆下手?”
余明珠说:“老太君有一句话说的好,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日后我余家是要做大事的,若是被这一群酒囊饭袋坏了名声,还不如直接自己动手收拾了。”
这东府里头,女人喜好弄权,男人喜好搞别人的老婆,什么仁义礼智信全部都被踩在脚下,当真是恶心。
染夏听完之后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她们回了宴席,这场婚礼基本上也已经结束了,余明珠想去瞧瞧新娘子,可是着实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她便准备直接回西府。
刚准备动身离座的时候,却被一个体形修长,容貌俊朗的男子拦住了。
“余大小姐,在下王暨,同顾兄是同窗好友,近日来到杭州,不知顾兄此时如何了?”
余明珠看了看着王暨,忍不住感慨确实好人才。
“还未大好,等我回去定然会给夫君提你的,告辞。”
余明珠说完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王暨看着余明珠的背影,神色颇有些玩味,他身旁的公子哥凑过来说道:“这余家明珠还真是名不虚传,早知道当年我也厚着脸皮去入赘余家了。”
王暨也不说话,只是想着方才女子说话的模样。
那副娇嗔之极的模样,确实是极品。
余明珠出了东府的门,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染春的小腹微微隆起,梳着妇人的发鬓,染冬看到染春,心里有些许难过,想说什么,却被染夏阻止了。
到底不是一路人。
回到文澜院之后,余明珠摘掉自己的冠子,一路跑到内室,斜躺在小榻上。
顾怀明坐在一旁,只着中衣,一只手拿着书,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只橘子。
余明珠开口道:“夫君,你都不知道外头的官道上有多少马车,原本不长的一段路,生生多走了一半的时间。”
余明珠也是想不通,这东府为何有这么大的阵仗?
顾怀明单手拨了橘子递给余明珠,余明珠吃了一口,觉着冰凉酸甜,倒是把方才的烦闷祛除了不少。
“我离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你在京师的同窗,名叫王暨。”
余明珠自然是知道王暨的,上辈子王暨可是顾怀明一辈子的政敌,两人在朝堂上各自为战,互为政敌。
如果不是爆发战争,恐怕王暨就要赢了。
王暨虽然是世家子弟,还是首辅之子,行事作风却非常的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