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这么早就要被叫起来,花寻绝对不会再轻易就逃出去了,一大早天还没亮,裹在被子里的花寻便感到一阵寒气袭来,冷的又把被子紧了紧不漏一丝口子,一会儿功夫丫鬟妈子便端着喜服和凤冠等等进来站满了屋子。
花寻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睛说道:“你们墨府都是要起这么早的吗”
领头事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妈子,是这几个丫头们的管事的,听见花寻问话,往前了一步,一脸慈笑的说道:“今日可是姑娘和我家少主大喜的日子,还是要早点准备妥当”
墨府除了本门弟子以外,府上的佣人极少,女佣人更是只有这位管事的崔妈妈和后厨的几个妈子,也是因为墨城年幼丧母,才被招进来照顾墨城的,另外的丫鬟也是墨城吩咐昨天刚刚招进来的。
“不是应该明天吗?怎么这么快变成今天了?”花寻又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枕头昏昏欲睡。
“少主吩咐了,说亲事还是要做快越好,怕姑娘你再再”崔妈妈话说到一半吞了回去。
花寻心想道这个墨城一定是怕自己像昨晚一样偷逃出去,所以干脆速战速决,想到这里花寻忍不住笑了。
崔妈妈把花寻从床上拽了起来,准备给花寻解开里衣。
花寻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你干什么?”
崔妈妈说道:“给姑娘宽衣沐浴啊”
花寻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苦笑着说道:“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
可是屋子里的人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花寻也不好意思,只能默默退到屏风后面拉住了红色纱帘,这才脱掉衣服,迅速的跳进了浴桶里缩着,水面上飘着各种颜色的花瓣,刚好可以遮住花寻的身体。
“你们不要进来啊,”花寻一直小心翼翼的听着屏风后的动静,生怕她们进来。
“姑娘放心,我们不进去,姑娘洗完了唤老奴便可”崔妈妈是老人,自然场面见得多些,人也稳妥,可是那些新招进来的丫鬟还没定性,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低头交耳的窃窃私语,被崔妈妈用眼睛一瞪,一个个便被吓得赶紧崩住了嘴巴不敢再造次。
花寻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衣服给我吧”
一名个子娇小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丫鬟端着红色的嫁衣过来,上面的锦绣凤舞栩栩如生,花寻被照的眯了一下眼睛,这衣服红的也太鲜亮了些。
穿了好一会花寻也没把这不知道到底要穿多少层的嫁衣搞明白,最终还是无奈求助了崔妈妈,才把嫁衣穿好。
紧接着便又被扶着坐到了梳妆台旁,另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上面全是价值不菲的钗环首饰,如提线木偶一般,花寻一边打瞌睡一边被崔妈妈按到椅子上梳头,只听见崔妈妈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接着便就是画眉,施粉,涂胭脂,带冠,最后蒙上了大红色的盖头,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吉时,身旁的崔妈妈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花寻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靠着那精致的木雕床围抓紧时间补觉。
此时的墨府早已忙的热火朝天,院子里众多弟子都在忙着布置红绸彩结,桌椅板凳,生怕有哪里不妥当,宾客也陆续有人赶来,整个锦官城也都挂满了彩球和红绸,花团锦簇一片喜庆之色,人们都在议论着这平时冷言少语的墨家少主墨城怎的突然就成亲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
墨南渡和墨城正站在府外迎接宾客,只见墨南渡一脸合不拢嘴的笑容,旁边身穿红色喜服的墨城也少了些平时的阴冷凌厉之势,多了些许温和之气,来人皆称赞墨家少主俊朗不凡又谦逊有礼。
“吉时快到了,新娘子该出去拜堂了”是崔妈妈的声音,花寻抓紧时间端坐好,旁边的两个丫头也赶紧给花寻整理了下已经有些歪斜的凤冠,花寻此时此刻只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躲在这个红色的大红盖头里面听着到外面的鞭炮声响锣鼓喧天,看着脚下的步子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栏,走过了几个长廊,才终于来到了拜堂的前厅。
宾客们的各种夸赞和祝福之词,直到看到盖头之下墨城伸过来的那只手,花寻才觉得这是真的要跟墨城成亲了,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去,一下子便被墨城紧紧的攥住,熟悉的冰凉之感让花寻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司礼的声音传来。
花寻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过身去,墨城也转过了身,二人并肩而立,俯身朝东南方向行揖礼。
“二拜高堂”二人转过身来对着墨南渡和墨城母亲的牌位行第二轮礼。
“夫妻对拜”
花寻和墨城对面而立,正要行第三轮礼,忽然狂风大作,白天顿时变成了黑夜,墨城急忙紧紧抱住花寻,一股泥泞沼泽的恶臭之味扑面而来,不知是何妖物,力量竟如此之强大,能来到以驱妖世家闻名的墨家镇守的锦官城中作乱,而且让众人都毫无还手之力,混乱之中花寻忽然不知被何物席卷而走,只知拼命的抓着她的手,可是还是被那股莫名的力量给带走了。
一阵暗哑粗狂的邪魅之声从天而来,“要想救她的性命,就来众帝之台找我”
“把花寻还给我”墨城歇斯底里的吼道,一双眸子红的似血般鲜红,额头布满了青筋,握紧了拳头的手一股鲜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