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明月当空。
无一处内的一间屋子里,淮忆与韦修然对视着。
淮忆的眼神显得无比慌张,她被现在的韦修然吓到了,只觉得脑海里原有的一切被刚刚的低吼声冲击的一片空白。
韦修然的眼神炙热中又略带一丝不可思议,因为他竟然发现自己会因为淮忆的事而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他放下抵在墙上的手,站直了身。
“王爷?”看到韦修然开门要走,淮忆叫住了他。
“什么事?”韦修然停下脚步,应着声,没有回头。
“华堂哥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至交好友,我们之间的关系虽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还有刚才……他说他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暂时先不跟我回都城。”
淮忆一直觉得韦修然对她的事根本不会在意,所以对于华堂哥的事她也只是粗略的提了一下,至于以后如何安置他的问题更加没必要说明。可刚才在韦修然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应该向他解释或说明些什么。
“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
“清韵楼……”
“……”
“你以后不用去了。”
淮忆呆呆的望着韦修然离开的背影。
不用去了?
她给他当了四年的情妇,从不敢在感情方面对他有任何的奢望。然而,他刚刚那句话让她的头脑有些混乱不清了。
不用去了?
这句话是不是代表着什么呢……
闹闹哄哄的早晨过后,淮忆五人走了。
巴朗宁看着大哥还望着淮忆的背影不动,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
“行啦,别看啦,人都走远了。大哥你也真是,还不如我。我第一眼看中那个姓安的,片刻之后就将他给绑了,虽然结果不太尽人意吧,至少我敢说敢做。到是大哥你,都没找机会向淮忆姐姐表白,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开口留住她?”
巴朗图摸了摸妹子的头。
“说你还是小孩子,你就是不服气。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就是说了,她与那个男人之间也根本没有我立足的余地。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又何必给人家增添无谓的烦恼呢。”
“那个男人?哪个男人?”巴朗宁还是没有明白。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孟华堂以外,淮忆并没有跟任何一个同来的男人有过过多的接触,也没有和哪个男人看似有暧昧的关系。
“行啦,跟你说不明白。快回去收拾收拾,我们明日也要起程了。”
“起程?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当然是回家。”
“不是吧,从族里出来一路还没去几个地方就一头扎进这寒音谷里来了。”巴朗宁秀眉一挑。“大哥,这里离都城很近,要不咱们……”
“你想都别想,赶紧给我进去收拾东西。”
巴朗图揪住妹子的小辫子进了屋,剩下苏大夫和孟华堂,一个长吁短叹不止,一个一脸的落寞。
“唉!”苏大夫又是长叹一声。
“苏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孟华堂笑问。
“哎,安小子和韩丫头两人在的时候吧,觉得他们跟斗鸡一样吵个不停让人头疼。现在他们走了,老夫这心里还竟然有点小失落。哎,等图小子他们也走了,就剩下老夫和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喽。”
孟华堂微微一笑。
“笑什么笑,我可告诉你,淮丫头她人是走了,你别给我又像之前那样天天寻死觅活的。”
“不会了,我想开了。”
“嘿,淮丫头简直就是治你的一剂良药。”
“小柔是不是良药我不知道,但你熬的那苦的要人命的药我是真心不想再喝了。”
苏大夫哈哈大笑。
“对了,我手里现在有好东西哟。”苏大夫男童般的脸上露出窃喜。
“好东西?”
“对喽,不仅我有,你也有哟,安小子有样东西让我送给你。”苏大夫说的神神秘秘。“连淮丫头都不知道。”
“安少送给我的?”孟华堂有些不解。“什么东西?”
“是连老夫我都没见过的好东西,说是给你的见面礼。”
苏大夫推着孟华堂进了安昱珩之前住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大一小两个长方形的箱子。
“这些全都是?”
“嘿嘿……不好意思了,这小箱子里的东西是给你的,这个大箱子里的东西嘛,是给老夫的。”
孟华堂打开箱子后先是看到一张字条,他将字条拿起。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下次再与华堂兄弟见面,能一起慢步都城。”
孟华堂放下字条,揭开下面的盖布先是一惊,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条人腿,可待他再细看后却又发现那并不是真的。
“这是……”
“安小子说,这叫什么……对对,义肢,也叫假肢。只要你装上它,再慢慢练习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健步如飞,但正常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自从孟华堂醒来知道自己少了一条腿后,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觉得这样的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淮忆他们到来的前几日里,孟华堂就是抱着一死了之的想法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这也是为什么安昱珩初见他时会觉得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主要原因。若不是苏大夫日日强行给他灌药挺着,他怕是根本就等不到淮忆。
好在见到淮忆之后,他渐渐放弃了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