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边轰隆隆地传来阵阵闷响,眼看着暴雨将至。
孙常者被三五个卫兵死死叉在地上,小幺桑被一道长矛刺中肩部,“啊”地惨叫向后一倒,正好倒在沈曦宜身上。
“幺桑!”沈曦宜惊呼一声,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方人多势众,孙常者和小幺桑蓦然来闯死阵,不顾一切,恐怕会连累他们一起跟着自己送死!
这可万万不行!
孙常者的脸贴在地上,犹自大喊道:“姓李的,你这孙子!有本事跟你跟我单挑!我打不死你!!”
李晏唐擦干脸上的炮弹渣滓,根本就不理孙常者,指使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沉声叫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长本事了吧?来人!孙常者意图刺杀朝廷命官、罪女沈曦宜意图纠结孙常者等人逃跑,本将军依法行事,一全都被本将军就地正法!”
说着,好几个卫兵已然抽出刀来,说话就要往孙常者脖颈出砍去,沈曦宜托着浑身是血的小幺桑,慌忙之下将她放在地上,以身挡在孙常者身上。
“刷!”沈曦宜感到后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暴雨簌簌中,血水混合着雨水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孙常者僵在原地,被桎梏的脖子费力地望向沈曦宜,“沈妹妹……”
沈曦宜哇地吐出一口淤血来,满眼猩红瞧着不远处的李晏唐,尽是怨恨。大雨模糊了视线,“李晏唐!要杀要剐,冲着我一个人来,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晏唐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讽刺的笑,当然不会有丝毫的动容。噼里啪啦的雨水中,只听他比雨水还冷的声线,“无辜?今天即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你们也难、逃、一、死!”
说着,李晏辰手背一扬,所有的卫兵都应令举起了刀。孙常者看了一眼小幺桑,又看了一眼横在他面前的沈曦宜,大笑三声,随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沈曦宜紧紧攥着刀背,血水顺流而下,她不能死!孙常者、小幺桑她们更不能死!
所有的祈祷看似都是徒劳的,就在那电火惊石的一瞬间,寒光铮然的千把刀刃就要落下来。
……
“住手!”
猛然见一个男声如冲破乌云的霹雳闪电,硬生生截止住了落下的刀刃,如黯淡烟雾中一道刺目的日光,瞬间沸腾了凝固的血液。
沈曦宜泪流满面,抬起头来。
飞速支援的士兵如燎原之火般,咄嗟之间,将李晏辰等人团团包围,黑暗与暴雨交加下,一个满身湿漉的男子迎风而来,他背后有黑白之间强大的逆光,他单薄的一个人,似乎就有与天下为敌的力量。
沈曦宜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一时间痛楚、心酸、希望齐齐涌上心头——是世子!他回来了!她终于等到了!
孙常者见到卢玠的身影顿时放声长笑,李晏唐惊讶得如一只掉了翅膀的鸟,烂泥似地从马上跌下来,跌跌撞撞地问道:“世子!您怎么来了?”
卢玠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面色沉色比阴云更盛,“李晏唐,你想死吗?”
“什么……”李晏唐见到的卢玠从来都是高雅而雍容的,从未见他这般阴鸷而充满杀人的戾气。
孙常者哈哈大笑,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脸血污,指着李晏唐笑道:“李晏唐!你机关算尽,没想到吧!我在就请人去冀州请了世子!”
卢玠径直走到沈曦宜面前,隔着一层薄薄晶莹的雨帘,他的脸颊清瘦而充满忧色,他的之间清冷而冰凉,雨珠连珠从他的发丝上滑下,他朝着沈曦宜伸出手来。
漫天大雨中,他目色黯然,沙哑道:“曦宜,我来晚了。”
在那一瞬间,沈曦宜所有的坚强都化作了辛酸。她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楚,毫不犹豫地搭上他的手。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们之间,恍如隔世。
如果可以,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直到世界的尽头。
李晏辰见状,心中的企图一点一点地凉下去——卢玠在京城里不讲理又护短是有名的,何况这一次又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恐怕沈曦宜今日是决计也杀不成了!
李晏辰歇斯底里地奔上前去,驳斥道:“世子!这沈曦宜、孙常者等人犯上作乱,罪不容诛,臣乃是奉了太后的旨意!亲自监斩、世子不可……”
卢玠将沈曦宜的头埋在怀中,目光飒然扫向李晏辰。随即,他提起了一把剑。
李晏辰一凛。再回头一看,在场五十多精兵,一句都被沧溟和沧浪带领的高手斩杀得东倒西歪。
卢玠眉目间没有一丝宽恕之色,天边紫雷阵阵,他提起闪着寒芒的剑尖,熠熠的神色,直直抵在李晏唐的咽喉之上。
“你再敢上前一步试试?”
局势扭转得太快,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兵刃交织之间,世子的护卫便把李晏唐团团围住,连带着太后的一两个内监,也被当场扣了起来。
而沈曦宜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冷冷地旁观着这一切——或许只要世子在她身边,其他的东西对她来说,也就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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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卢玠从大将军李晏唐手里把沈曦宜劫下来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本就令人啧啧称奇的了,最令人无话可说的是,李晏唐和他手下那五十多个精兵全军覆没,连李晏唐本人都反成了卢府的阶下囚,给关在暗无天日的黑牢里,已经三天不曾回李家门了。
本来李家想趁着世子外出之际陷害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