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将手里的传承玉佩抛了抛,笑道:“所以我方才就说了,我才不信大师伯你说的呢。之所以能这么简单就把传承玉佩得到手,不是我气运好,而是托了江承的福罢。”
路青舟撑着头摆好了姿势,好整以暇道:“说来听听。”
路瑶摊了摊手,摇头道:“这些不应该是大师伯你一一向我解说么,从北州让我一个人回来开始说。”
之前对她说是因为她要去殊庭府,提前把传承玉佩戴着比较好,路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若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以路青舟的性子,肯定不用流那一地的血。
路青舟一听路瑶这么说便知她想到了关键,直接摆手道:“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还要我说废话做什么,明日自己小心些就行,别的还有大长老他们呢。”
连让她自己去宗祠拿传承玉佩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又再一次提醒她小心,路瑶对江承的防备再次提高了不少。传承玉佩镇压气运,路青舟赶在这时候把东西给她,路瑶也就不再怀疑这玉佩是在逗她玩了。
抬手将玉佩收入手心,路瑶看着路青舟道:“那我先去把玉佩祭练了?”
路青舟颌首,“去吧,一滴眉心血,随后运转心法即可。我亦有事,走了。”
路青舟伤好之后就没怎么正常走过路,话音一落,桌上的酒就随着她同时不见了踪迹。
转眼间流缨院就只剩下路瑶一人在石桌旁坐着,路瑶想了想,开口唤道:“紫烟。”
被传唤的人慢慢在她侧前方浮现出身形,徐徐躬身道:“院主。”
“我欲入练功房静修,若是前辈回来,便替我好生招待。若是他人上门,你亦替我“好好”招待。”
紫烟是路青言亲自安排过来的心腹,之前一直跟在路靑言身边做事,心智谋略都不差,眨眼间就领会到了路瑶的意思,恭声应道:“紫烟明白,请院主放心。”
路瑶点点头,江承若是不死心,定会在今日寻找机会,紫烟是宗师二阶的武者,对付江承是绰绰有余。事情交待好了,路瑶也不耽搁,起身就去了练功房。
流缨院中的练功房并不大,但其中铭刻的法阵阵纹与摆放的器具无一不精,绝对是花了大心思的。之前路瑶便和林莒一起来看过,林莒还给了路瑶一句“很适合你”的评价。能过医道大宗师的眼,路瑶这会便直接上前将小巧精致的盛香鼎打开,又从旁侧桌上的黑盒子里取了阵石放入阵纹节点激活聚灵法阵。
各种准备都做好了,路瑶才盘腿坐在玉石蒲团之上,两指轻点眉心,将凝炼而出的眉心血点在手中玉佩之上。
鲜红血珠一落,瞬间便没入了玉佩之中,外表不见血色,内里却是瞬分万千红染,而在通体变红的那一霎那,手中玉佩临空飞出,自发贴上路瑶眉心。
路瑶身体一震,和当年祈福礼之时相似却又强烈得太多的血脉相连之感迅速涌上心头,福至心灵般的闭目,不自知的双手掐诀运转功法。
而随着功法的运转,路瑶更能清楚感觉到她与玉佩的联系愈加紧密,隐隐感觉自身与天地更为契合。
她好像变成一朵悠悠白云,随意而行,见证着风雨雷电的出现与平息;又好似变成了一棵亘古弥久的古树,扎根于厚重的大地,屹立于天地之间,浑然自我。
这种感应非常玄妙,路瑶无法形容,却也深知这对她有极大的好处,也不多想其它,将全副心神都沉浸其中,慢慢入定。
“你还没将传承玉佩给宁安?“路靑言看着无所事事来她面前晃荡的路青舟,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自然是给她了,再不给,明日被那咒师钻了空子怎么办?!”
只有用传承玉佩镇压识海,又有她们和大长老在,方能确保明日不会出大岔子。这么大的事,路青舟再懒散也不会拿路瑶的性命道途来开玩笑。
路靑言松了被她扯着的公文,很是不耐:“所以你现在不去为宁安护法,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只是为了来捣乱吗?”
路青舟笑得好看,说的话更是委婉:“当然不是来捣乱的了,我是来向你求情的。宁安那里有你安排的人在,不用我在那里守着。”
“求情?”
她这话倒是让路靑言诧异了一下,难道这人刚才去香兰阁把大长老惹着了需要她帮忙?
“大长老说让我明日就去宣明阁主事。”
难不成你还想着躲懒呢!
路靑言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下一句是什么,心情顿时变差,沉了脸指着大门:“宣明阁出门左转,你走错了,退下吧。”
路青舟非但不退,反而在她旁边坐下了,温柔开口道:“别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路靑言侧身不看她,直接拒绝:“谁要和你说话,我忙着呢,你走开,有事自己找大长老,和我说没用。”
路青舟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嫌弃,笑道:“大长老说了,只要你和明归同意,他就没意见。”
“我不同意!”路靑言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都在北州玩了快六年了,还想着不去宣明阁主事,她是傻了才会同意。她还想出去玩呢!
“真这么不情愿?”
路靑言下巴微扬,示意路青舟自己看桌案上的这一堆公文卷轴:“我去带宁安,你自己来试试。你玩了六年,我也不要多了,就三年吧。”不过是随口之言,但路靑言越想越觉得可行,双手一拍,肯定道:“对呀,我若是跟大长老这么一说,他可能还真会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