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琼界越近，虚空碎片便越多。
见此，道上天尊的眉头少见地紧皱起来。
紫霄瞧着虚空碎片，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再瞧一眼失魂落魄的朝锦，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语去劝解。
她没能与道元天尊经历那些过往的峥嵘岁月，对道上天尊大抵更多的是一种崇拜英雄的心里，故而她与朝锦虽同为剑灵，立场却不是那么一致。
但是朝锦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解开渊明海的封印，想必与道元天尊之间的感情极深。
虽，紫霄觉着大抵这也是道元天尊与朝锦相互沟通的结果，但这结果中定然是不包括道元天尊再次以身殉道的。
随着行程渐近，紫霄亦无暇顾及朝锦的心情。
一路前行到后面，虚空碎片已密不可分。
路途中甚至遇上了好几波在渊明海分开的修士，大多行着行着，便好似舟行大海却莫名其妙偏航了。虚空似乎发生了扭曲，竟是与众人不期而遇。
紫霄猜测，或许那些界已消失。故而虚空之中便没有了它们的存在。
她不由想到了，此前天道想灭世重来的初衷。
莫非，那些界的消失，便意味着修真界重新合一吗？
紫霄张了张嘴，看着半路加进队伍中面色铁青的修士，终是闭了嘴。
连她这样的笨疙瘩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些人精铁定早已知晓。如今与他们同行何尝不是无奈之举呢？
若是侥幸天琼界尚留存着，便有了修仙的新地盘，届时，东山再起也未尝不可。
在虚空之中说一切都是徒劳。
也许是因了这层考量，众人对天剑宗诸人都极客气。虽以天剑宗之魁首地位，本就备受推崇，而如今这客气中还带了客套与讨好。
紫霄不禁在心中叹气，只怕到了天琼界，若是平安无事，又会有一番新的争斗。
争地盘，争资源。
可若是天琼界也毁了，诸多修士又要去往何处？莫非在虚空之中当游魂吗？
一时间，不管是谁，心中都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小徒弟。”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时，紫霄觉得心中越发沉了。
鬼君竟带了鬼界诸人与紫霄等人在前行的路上遇上了。
那便是说，鬼界也毁了吗？
紫霄茫然地望着鬼君，见他冷面如雪，似万古不化的冰川，毫无一丝温度，便知，鬼界毁了。
她嗫嚅着唇，不知如何安慰，反倒是鬼君一步上前道：“无妨，不做这鬼界之主，我亦是你师父。”
鬼君宽大的衣袖拂过紫霄的肩膀，少年的姿态却透出一股别样的霸气。
“我在，便鬼界在。”鬼君极少展现出他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身后的高阶鬼修们纷纷呐喊：“鬼君在，鬼界在。”
浩荡的声势几乎可以比肩此前的天雷了。
紫霄唬了一跳，便被鬼界的修士瞧见了。
于是，震耳欲聋的吼叫中还多了几句不甚和谐的：“少主在，鬼界在。”
紫霄默默地退了几步，尴尬地瞅着一众修士瞧怪物般的小眼神，用食指绕着一缕下落到腰间的长发，翘起小脚划着小圈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几个鬼修见了，叫嚷的越发起劲了。
这番吵闹倒是减轻了众人心中的阴霾。
这样一路闹闹哄哄便到了天穹界。
只是，那摆在眼前的道路却不会因了这份热闹而有所改变。
有些结局早在一开始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