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裁缝铺外面突然来了一辆吉普车,阮白就赶紧从屋里往外走。
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是段时延,阮白也很意外。
“段队长,你怎么来了?是老太太的衣裳有了啥问题,你直接让人送来,不用自己来的。”
阮白今日穿了一身修身毛衣裙,很厚实,粗毛线自己打的。
一般人穿上肯定会显得很肥,可阮白穿着,不但不丑还显得非常好看。
段时延下车后,看着身穿毛衣,头戴一顶小圆帽的阮白,有点被惊艳到了。
北城的早春有点奇怪,倒春寒,昨天晚上还下了雪。
雪不大,只是薄薄的一层。
其实还是很冷的。
段时延看到阮白这个穿着,当下就顺口来了句,“外面冷,你穿那么少的衣裳,冷不冷?”
关心的话说的极为自然。
阮白先是一愣,接着说:“不冷啊,我怀孕后火气比较重。”
“段队长你来这里…。”
阮白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段时延说:“没事儿,出来开会,顺便来看看你。刚好买了一点东西,你还怀着身孕,东西先拿给你吃。”
“大哥可有给你写信?”段时延接着问了句。
阮白摇摇头,面带失落,“没有,他已经个把月没写信回来了。估计是研究所忙吧。”
“还真是忙,我们现在面临改革。国家政要换人阶段,都很忙。身为家属,你还要多多的体谅一下。”
阮白嗯了声,对于国家的事儿,阮白关心的还真是不多。
本来对顾城不能回来还不能写信回来很失落了,现在听到段时延的话,阮白反而释怀了点。
她男人不是一般工人,工作性质也十分不一样,不能随时陪着她,她必须要谅解。
“我知道的。既然来了,进去喝杯水吧…。”
段时延本来没想去的,听到阮白的话,毫无意识的就抬腿跟着走了进去。
到了裁缝铺门旁,他才察觉到,自己竟然被迷的神魂颠倒。
段时延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自己怎么就被阮白迷惑了。
阮白可是他大哥的女人,他得喊一声嫂子的。
段时延甩了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
这才看向阮白又道,“东西给你,你拎着进去,我还有别的事儿,就先回去了。”
阮白愣怔片刻,手里被塞了东西,再看,段时延就已经走远了。
段时延个高,走路步子大,还很快速。
步就离开,上了吉普车。
没在说啥,转身便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霍伯说的日子,阮白就买了点东西,自己做了一些糕点。
食堂里自己烧的烧鸡也准备了两只,用油纸包好,粗麻线缠绕一圈。
看上去是不精致,但味道喷香。
阮白提着东西,搭车去了郊外霍家大院。
刚到门口,瞧见有人在,像是在等着阮白。
阮白认识那人,正是霍伯跟前的老管家,人都喊一声贵叔。
看到阮白后,贵叔笑眯眯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将远门打开半扇。
“姑娘来了,我家老爷等着呢。瞧瞧,这肚子都那么大了,上次来,还以为是谁家没长大的小姑娘呢。”
贵叔笑着说着家常话,让阮白觉着出奇的舒服。
不知为何,她跟贵叔,或者说是霍伯家的人相处起来都很舒服。
“谢谢您了贵叔,我上次跟霍伯说过…我的问题,所以今天特意登门拜访。”
“老爷交代过了,姑娘进来说话。”
阮白笑的温温,“提了一点东西,您别嫌弃。”
阮白想着也是怕被人嫌弃。
她准备的东西对一般人家来说,算是极好的了,可对像霍伯这样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来说,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毕竟人家老人家啥好东西没吃过。
阮白想,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
上次来这里参加酒宴,遇到顾城的时候,顾城说过一句话。
老人家霍伯跟副总统都有很大的关系。
这样的霍伯算是极大的一个大人物,但他却又很低调。
似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家罢了。
阮白起初是没感觉的,可现在到了霍家门口后,反而有点怕了。
也不是怕,就是尊敬,敬重,那样一个从来没接触过的人物。
跟着贵叔进入大院,就看到穿着中山布衫的老先生,手中拿着一个铲子,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锄草。
贵叔到了跟前,喊了句,“老爷,小姑娘来了…。”
“来了!”霍伯说着,转头看了过去,“看着又胖了点。坐下吧,今天不说事儿,陪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
阮白想了想,不做隐瞒,直率坦诚道,“霍伯,我不会下棋。”
“我也不会,你就不能陪陪我这个老头子?”老人家笑呵呵的说。
阮白点头,随即俏皮的来了句:“那我要是下不好,您别嫌弃我就成。”
霍伯没说话呢,贵叔就将棋盘摆好了。
阮白也没再矫情说不会,陪着霍伯玩了会儿。
老人家似乎不在乎下棋不下棋的,阮白走哪里,他围堵哪里…
最后,阮白落败。
“霍伯您还说自己不会呢,步步为营最后一棋子,我无路可逃了。”
霍伯却伸手,将其中一个黑色棋子拿开。
指着阮白放了白棋的地方。
“你往后退一步,就能看清楚这个棋盘格局。诚如人生,走一步看三步,或者,没走一步,都会想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