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的眉毛,再度蹙起。
晕乎乎的感觉,糟糕极了。
一柄明亮的剑,忽而出现在了青桐的眼前。
青桐的神智,立刻恢复了。
“青冥,你干什么?”
他的语气,极不客气。
青冥低声道:“青桐,这里被人布了阵法。”
“是谁?”青桐一边用神识感受着雪忆的方位,一边问道。
青冥茫然道:“我也不知是谁,只知道是师父很讨厌的一个人。”
青桐心下了然,神色肃然道:“青冥,你和汀蓝仙子,如今已经算是同门了。”
青冥讶然,没有讲话。
“我去罗浮山找我父君来,你且的同门吧!”青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青冥愣了愣神,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青桐是在要自己记着同门之谊,不要欺负汀蓝。
你知不知道,自己怎么舍得?
他含笑看着汀蓝,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她毅然决然跳下洗髓池的模样来。
暗红色的衣衫,和眼前一身纯蓝色的身影,逐渐重合,青冥晃了晃眼睛。
倒是汀蓝先开了口,声音柔和,吐词清晰:“小师叔。”
青冥恍恍惚惚之中,透过眼前的这个人,一眼,似乎看见了多年以前,少女站在海棠花丛跟前,笑意盈盈地叫着自己“帝君”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羽幻,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笑容都是跳跃着的。
那样的羽幻,和眼前的这个沉默内敛的汀蓝,怎么看,都怎么不像的。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汀蓝心中不免忐忑,随口问道:“小师叔是在担心小殿下吗?”
才不是呢!
他只不过是在想,什么时候,她会想起来,她原来叫做幻羽,她还会记得他。
小殿下?
那个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小丫头,让她吃点苦头,好叫她认识到仙界的险恶!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是呀,有点担心。这儿的草,这么高,都长得比她人还要高出许多的。”青冥心不在焉地说道。
汀蓝笑道:“帝君不用太担心的,小殿下聪慧,修为也是不错的,便是遇上什么事儿,也不会吃亏的。”
“你对她这么有信心?”怎么不见你对你自己,这么有信心的?
说着,青冥神色复杂地看着汀蓝。
汀蓝一抬眼,便遇上了他莫名其妙的目光。
她轻声咳嗽,道:“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的。”
青冥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可真是雪阁中的异类!”
“你说什么?”汀蓝没有听清楚,问道。
青冥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道:“我说,大祭司怎么偏生这个时候闭了关?”
“师尊没有闭关,师尊有事情出门去了。”汀蓝道。
“有事情?”有什么事情,能让大祭司都不来洛山宫的?
莫非,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师尊也没说是什么事情,只是神情有些凝重。”汀蓝低头说道。
青冥没有说话。
汀蓝觉得,这样很是尴尬,开口说道:“要不,我们把这里的草,都割了吧?这样也方便我们找人的。”
青冥第一次来洛山宫的时候,就不太喜欢这山脚下这么高的草。青色的草上面,**的露珠,一不小心,便会湿了自己一身。
讨厌极了。
汀蓝的这句话,这个时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呀!
从前的羽幻,也是这样的贴心的。
可见,没了从前的记忆,性子是不会怎么变化的。
羽幻啊羽幻,你还会记得我吗?
青冥笑道:“正合我意,你站在一旁看着就好,我来搞定这件事情。”
汀蓝笑道:“劳烦小师叔了。”
这小师叔才是第一天做呢,就这么有长辈的风范了。
青桐帝君在雪忆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兄长的样子。
这大概是因为,做了帝君的人,十分适合做长辈?
对,一定是这样的。
汀蓝退后了几步,看着青冥帝君开始割草。
流畅的一套动作,口中还念念有词。玄衣的少年,站在人高的青色的草丛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陌生的气息。
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敛的感觉。这样的青冥帝君,与初见的时候,嚎啕痛哭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那些人高的青草,开始被割倒了。青色的草汁,从草儿的翠色的茎之中,流散出来,发出了浓郁的青草的味道。
这种味道从前不曾闻到过。细细闻下去,觉得十分好闻。这样的特别的味道,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草儿很快便被割到了一大片。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堆。
青色的草丛之中,蓝衣的仙子身边,站着一身玄衣的神仙。两人的跟前,有着一个又一个的青草摞成的小堆。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实在柔和极了。
蓝蓝的天空之下,青色的草地上的两人,谁也没有料到,会下起了大雨。
割草才割到了不到三分之一,空气中的风声,忽而变得疯狂起来。冷风一吹,汀蓝打了个寒噤。
这会儿的草地上,一点儿也没有小殿下的影子。
青桐帝君也还没有和罗浮帝君一道来。
眼下的青草地上,只剩下了她和青冥两个人。
怎么忽然就变冷了呢!
汀蓝闻着青草的香味,感受着忽而变冷的气候,喃喃道:“小师叔,是不是要下雨了?”
下雨之前,就烦请小师叔,支个挡雨的小结界吧!
师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