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秦颂恩闻言吓得慌忙摆手,连连后退了几句。
查个案而已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耳朵也搭进去
玉娥见惯了秦颂恩向来冷静自持的样子,如今见她露出如小女儿似慌张的情绪一时也不免失笑,原先贵女们刚入宫时他们这群伺候的宫娥黄门还偷偷嚼舌过,虽然人人都说大长公主府上的吴家小姐最为貌美,可是玉娥自己却悄悄觉着她伺候的秦家小姐通身最有气派,虽然待她们下人也和善,可她却隐隐觉得这位乡君身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她不言不语,只是拿眼睛看着你,就不由得叫人膝盖发软,心底发虚。
玉娥入宫的时间还短,没有得见过当年宠冠后宫的孝章皇后是何等绝色,可是却遥遥听过如今后宫中第一人裴少监的聆讯,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极为不相似的两个人,有时候见到这位秦乡君竟然有见到裴少监的感觉。
秦颂恩不晓得玉娥一时心底闪过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是大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被玉娥提醒了下蓦然回忆起来,宋押班左耳似乎有个耳洞的痕迹!
当时他们二人离得近了,秦颂恩一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突然想了起来,一时顿立在原地:
此间的女子多数缠足、穿耳洞;像她这样不缠足、不穿耳洞的女子极为少数
那宋押班左耳怎么会有耳洞痕迹?
那他的右耳有吗?
有些想不起来似乎有似乎没有不过肯定没有缠足的
“乡君?”玉娥见着原本还在玩笑的秦颂恩忽然怔住,小心翼翼地唤她。
秦颂恩听见玉娥的声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忙笑道:“没事,我们走吧。”她把对宋押班的怀疑先放到一边:啊,不管了,等明日再见到他时悄悄地再看看吧,他左耳上到底是不是打了耳洞,不过,即便有耳洞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吗?
等秦颂恩与玉娥一起提了热水回来,她终于痛痛快快地将自己泡在热水中,好好洗漱了一番,原以为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谁知道等她换好干净的寝衣,才擦干头发躺在被窝中,窗外又一次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我擦
到底是谁!
还有完没完了!
被搅合得睡意全无的秦颂恩当下恨不得就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冲出去瞧瞧到底是哪个人,都入宫那么多天了,也经历了那么多事仍旧像是没有长大似的哭哭啼啼吵个不休
然而她刚刚直起身就突然顿住了吴玉琢她们此事那晚似乎也是传来了嘤嘤袅袅的哭声,自己似乎当时也是要冲出去一探究竟,但最后被吴玉琢劝住,谁知当晚吴玉琢就突然七窍流血,隔壁房间里的高盼盼与王春娘更是死状恐怖的离世
这哭声会不会与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联?
这个凶手把一个简单的杀人案搞得如此诡谲离奇,装神弄鬼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里秦颂恩犹豫了片刻,反倒是又缩回被窝里去了。
不是她怕了,然而想起前世看得那些恐怖片里,进程推进总需要龙套作死。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炮灰和配角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上都是不喊人不准备自己孤身一人,落单去一探究竟,然后开场便送人头。
那时候坐在屏幕外的自己总是大呼那些人愚蠢,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轮到自己也差点犯蠢了?
想到这里秦颂恩反倒是将被子一合俯身又重新睡好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宫中正是戒严,人人自危之时,慎刑司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有人装神弄鬼,而是真的有女子在哭,他们一定会去巡察的,自己何苦要做这个出头椽子?
即便没有人去查,等明日天亮之后她再和裴如初或者宋押班说一声,让他们去探访总比自己冒冒失失地如今出去要更安全些?
秦颂恩虽然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有一些信心,可是仔细想想,她的身手也不过是比普通男女略好些,但见识过了靡星那样的武林高手,怎么还敢小觑天下英杰?
这深宫之中未必没有埋伏着一二高手,不然像大宛一个普通贵族都能有这样身手,邺国皇室怎么可能不做防备,轻易便让敌国的高手夜探皇宫,取了他们皇帝的项上人头?
想到这里秦颂恩便睡得更加安心了,叫那女声哭得如何哀怨婉转,声声泣血,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又跻了鞋,准备起身将自己的门窗再检查下,该锁得统统锁起来,省得像什么狗血宫廷剧里半夜还有人从窗户里翻入。
谁知秦颂恩刚刚才给自己的大门又加了一道门锁,外面砰的一声便传来一道紧似一道的叫门声。
扣扣扣
在万籁寂静的深夜中听来显得尤为让人心颤。
“谁?”秦颂恩将手放在门把上,低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