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红艳,季枫携着一名女子的手同跨门槛,边道:“窦儿,我那兄弟要比我小上几岁,待会儿你同我一样唤他昆弟便是。”
被唤做窦儿的女子便是季枫的妻子,她浅笑点头:“是,夫君。”
两人刚跨进荆院,白昆就迎了上去,“枫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成家室,这位便是嫂子吧,可真漂亮。”
窦儿有些羞涩往季枫身后藏了藏,悄抬头望向眼前的银白发色的少年郎,眼中闪过惊艳。
季枫和白昆相抱,互锤对方后背嘭嘭做响,他语气谦虚:“多谢昆弟的夸赞,”看见厅中落座了不少人,问道:“那几位便是昆弟去雪域所寻的朋友?”
白昆放开季枫,拉着他去找樊青:
“是的,樊青这是我兄弟季枫,枫哥这位是我的朋友樊青,那位是沈洛清,这是王婶,她女儿梅儿姐。”
季枫对众人施礼,说道:“季枫见过各位。”
夜间时,季家包下风和镇最有名的临海客栈,宴请白昆等人,因是靠海,客栈的所有招牌菜皆是跟海鲜有关。
不过比起樊琳那微不足道的厨艺,临海客栈所做的,才让他们体会到海鲜原是这般好吃。
厅中舞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乐有舞,倒也显得热闹。
樊青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些个舞姬的肚皮看,有些好奇她们是怎么将肚皮抖得像海面上的波浪。
忽得所有舞姬围成团,往地面上平躺下去,只见名身上缠着红色飘纱的女子凭空出现,面上戴着半张金莲面具。
她一出现,大厅所有人的目光投了过去。
“我请的这批舞姬是斯国的天舞团,在斯国很有名气,后在各个地方循演,碰巧到了风和镇,我便把她们给请了来。”季枫颇有些得意,天舞团不好请,他可花了不少钱。
那些斯国女子浓眉大眼,高鼻梁,异国风情的美令人眼前一亮。
季枫便较为中意领舞的乌娜,斯国女子不能与他国男子通婚,否则天舞团的驻扎地唯恐要提亲的媒婆踩烂了门槛。
想到这里,季枫觉得可惜得紧。
“夫君,窦儿替你添酒。”窦儿拿着酒壶替季枫添了酒,发现他的目光紧紧追随那领舞的女子。
她双眸暗了暗,放下酒壶也望向那照眼的女子,虽说掩了半张脸,但另外半脸却是绝美。
王梅儿和樊青坐在一块,她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嘟囔:“怎么感觉是妖艳货。”
她发觉季枫都恨不得上去跟那女子一块热舞,其他人神色正常。
那乌娜的媚术还未练入门,她只能依靠自身的美貌和音乐来施展,这也是天舞团为何会快数在各国打下美名。
尽管有人发觉,但也不会当场揭穿,毕竟人美,她们舞蹈也美,别自讨了没趣。
樊青离开座位,想出去透透风,厅中空气中有股难闻的气味,她又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乎。
临海客栈布置极为精美,不过因是靠海的原因,走廊挂上了漂亮的贝壳和海螺,风吹拂时,贝壳相撞发出节奏的碰撞声。
“不舒服吗?”
樊青坐在台阶上,依着旁边的护栏杆上,仰着头望向天空的星河,可能是酒精的促进,她傻乎乎伸出食指一颗颗去数。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好像是看花了眼,樊青晃了晃脑袋,“数到了哪儿了?”
沈洛清发现樊青不见,出了大厅环视了一周看见她在台阶上坐着。
“喝醉了?”他挨着樊青坐下,侧头望着懊恼的她。
樊青放下手,“嗯”了声,很自然的靠在沈洛清肩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浑身力气都放在他身上。
轻打着哈欠,“有点困了,待会儿你带我回家吧。”
沈洛清拿她没办法,只能伸手在她额头轻弹,好没气的说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
“呜……”樊青嗷呜了声,伸手捂着额头,眼眶都红了一圈,略带哭腔的嗓音软糯控诉:
“干嘛打我,大家都喝了,我总不能做那扫兴的人嘛,阿洛,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喜欢打人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打你,要不你打回来?”沈洛清说着将自己的额头送过去,拉着樊青的手让她动手打自己。
樊青却是没有动,而盯着他的双眼,捧着他的脸忽得坏笑,在沈洛清嘴唇上轻啄了一口。
她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孩子,害怕被主人抓包,赶紧逃开沈洛清的怀抱笑着跑开。
后知后觉的沈洛清,下意识轻舔了下唇,上面有淡淡的酒香味,女孩软糯的嘴唇让他有些失神。
坏里的温度也被带走,他起身追了上去,“青青,别跑。”
厅中的舞蹈也不知换了好几种类型,音乐也换了好几支。
白昆瞧见嫂子窦儿面色有些难看,发现自己兄弟当着自家妻子一味盯别的女子看。
他便端着酒杯找季枫喝酒,不轻不重的哼了声,在大厅内的人宛如掉入了冰窖似的,异常的寒冷。
众人有些愣愣然望向白昆,他在季枫眼前挥了几下手,看见他眼底的清明,才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昆弟可是不喜欢她们的舞蹈?”季枫听白昆要让天舞团下场,他有些着急。
“吵得脑仁子疼。”
谁不知道刚才看的最起兴的就是白昆,此刻他说这句话,季家来陪同吃饭的几个年轻男子不由同时暗骂。
窦儿向白昆投去感激的目光,并未插言参加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