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田两眼放光地接了过来:“姑娘太客气了,明日去哪里尽管叫我。”
元晗笑着应好。
回到了水泉村,天已经黑了。在王红家里吃完晚饭后,元晗回房点起油灯,打开赵承睿留下的油布包。
里面是几份口供和一封写给御史大夫郑秀的书信,不知为何没有随密折一起送回京城。
元晗细细读完,对整件事情的推测又进了几分。
赵承睿坠崖的时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进山了。她第一次进山时,走的是官道,正常的路线。她在官道边,救下了几个逃役的人。
大周有规定,每家都有服徭役的责任,但大多是一些没有危险的事情。如开挖矿井这样风险大的事情,多由犯了罪判罚苦徭的人来做。赵承睿救下的这几人,便是被判了苦徭,又逃出来的。
逃役是重罪,这种苦徭逃役的,多半是要被判流刑甚至斩首的。但口供里提到,这几人自称只是犯了些偷窃之类的小罪,被判罚苦徭,是不合律法的。
这几人称,青州这几年大牢里,动辄都是判了苦徭的。而这些人一旦被从牢中带走,没有一个回来了,家中多是得了个暴亡的消息了事。直到她们也被判了苦徭,带到了盐矿上。
私自煮盐是要被株连满门的,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这些做苦徭的人,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活着回去。几人咬咬牙,逃役尚且能被改判流刑,留在这里不过是个死,便商议着打晕了守卫,趁夜逃了出来。
赵承睿从她们口中得知了盐矿的具体位置和王氏操作的内幕,写下口供后,又折返永亭县,将这几人安排在城中的一家客栈中。
按这几人指明的方向,再次启程去查探盐矿时,抄小路不幸坠崖。
赵承睿不知道盐矿的位置,也不知道澜折山脉里还有其他的矿产,说明王倩并没有将这份地图交给徐晶。
元晗心中记挂着赵承睿安排在永亭县客栈里的几个人证,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这些人有案底在身,不能回家,不知赵承睿付了多少客栈的银两,够她们住上几日的。
当时赵承睿只是去查探盐矿,并不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定然不会付太多的银钱。这么多日子过去,不知还能不能寻到她们。
“丁影。”
“殿下,属下在。”
元晗展开王倩给的地图:“这几处你能寻到位置吗?”
丁影看了看:“这几日在水泉村转了转,如果地图画得没什么问题,属下应当能寻到。”
元晗指着盐矿道:“赵承睿已经把贩盐的事情捅了出去,这里该是被收拾过了,你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又指了指另几处的金矿铁矿,“这里开采出来比盐矿更加暴利,所以守卫应当更严密,你只需要查探清楚位置便可,一定当心。”
丁影一一应下,奇怪道:“那殿下呢?”
“我要返回永亭,赵承睿留了几个人证,我怕去晚了寻不到了。”
“属下不能离开殿下,临行之前……”丁影顿了顿,“临行之前,张侍君还吩咐属下要保护好殿下。”
“这里离永亭县不过几十里路,马车半日便能到。路上尽是官道,也没有悬崖峭壁。反倒是你,要深入山脉内部,查探矿山位置,要当心。”
丁影还要再说什么,元晗制止了她:“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
丁影想了想,没有继续劝阻。
第二日一早,元晗向王红辞别:“这几日感谢王村正的招待,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先去一趟永亭,过两日便回。”又示意丁影取出银两来,“这些当做是药材的定银,若是有品质上乘的,还请务必留下。”
王红原本担心这桩大生意要泡汤了,现在见到这笔不菲的定银,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当下接了银子,连连允诺。元晗与丁影分别骑了马,在水泉村村口分头,各自行动。
几十里的官道,马车只需半天时间,元晗骑马,速度更快,半上午就赶到了永亭县城。赵承睿救下来三个人,都安排在永亭县的福来客栈。
元晗直奔客栈。
没到中午,客栈大堂里没有客人,小二正百无聊赖地倚在柜台边。见元晗进门,热情的迎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元晗摸出一块碎银子摆在柜台上:“向你打听点事儿。”
小二更是热情:“客官您说,这永亭县城里,少有小的不知道的事情。”
“上月,是不是有人领了三个人来住店?”
“这,”小二顿时一脸为难,“咱们这永亭县虽然比不上青州城,可也是人来客往的,一个人领着三个人,这种情况太多了。大概是哪天,是哪里人,做什么的,您总得说点特征来小的才好回忆啊。”
“为首的人,应该是说官话或者金陵话。她领着的三个人,应当都是青州本地人。然后三个人在你店里住下,为首的人就走了,说是过些日子回来。”
“您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上个月是有这么个人,赵娘子,从京城来,说官话,领着三个人住店。她付了十日的银钱就走了,说是过几日就回。”
“对,这几个人呢?”
“这三个人在我们店里住下,从来不出门,吃食都是我们送进去。她们住了十日,赵娘子没回来,她们身上又没有钱。东家宽限了她们三日,赵娘子还是不见影子,只能把她们赶出去了。”
“那她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小二摇摇头:“她们是本地人,要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