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绵绵细雨不断,地上的黄泥路更是泥泞一片。
“奶奶个熊,何家人说话就像是放屁一样,”肖建军撑着雨伞,一手搭在崔秀城的肩膀上,边走边抱怨:“来之前说好的,自行车包接包送,现在却说人家都喝多了,骑不了自行车,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新娘娶进门,媒人扔过墙。”
贾好好看见自己的裤腿上已经都是泥点子了,军绿色的鞋子更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忍不住苦笑:“崔哥,建军,对不住啊,你们今儿可是被我们连累了。”
崔秀城倒是很淡定:“说这话就外道了。”
李卫红也撑着雨伞和贾好好走在一起,她今儿倒是对崔秀城刮目相看,没料到向来文质彬彬的他会在那时候坚定的挡在自己面前。
其实,就算是他当时没挡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能避过对方的攻击,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却无意间让她的心里留下了悸动。
她状似无意的问:“崔秀城,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没有,”崔秀城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起因,见她回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倒是有点怀疑是他们图谋不轨,才让两个女知青闹起来,也神色严肃起来:“他们做什么了没?就算是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也可以去镇上的公社求助。”
他是真的打心底里瞧不起男人仗着力量的优势欺负女人。
“没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做什么呢?”李卫红肯定不愿意把他搅合进这些事里,又继续往前走:“我可不是软柿子,由不得他们嚣张。”
可能是下雨天的缘故,路上也没有来往的人。
此刻,雨越下越大,肖建军忍不住嚷嚷:“我们去前面的破屋里避一下雨吧?”
贾好好无意间抬头,却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破屋,里面像是有人。
她就奇怪的开口:“前面好像有人在躲雨呢?还是屋子的主人在家?”
他们对这边不熟悉,崔秀城却是早两年就下乡的,知道这房子早就空了:“这是之前有钱人家喂马的马房,前两年运动开始人都跑了,马也没影了,早就没人住了。”
他们毕竟不是经常经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人性的黑暗还是了解的不够彻底。
原来,老赖他们不敢在何家撒野,离开后却心里不得劲。
他们现在有钱了,边上也少不了混混围着献殷情。
老赖回去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拍桌子:“王,竟然敢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真是气死我了。”
后面就有个二流子跟着进来献殷情:“哥何必和他们生气呢,不如我去招呼几个兄弟,咱们先去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大哥你说了算。”
他先前也在何家看到了老赖他们想欺负那两个女知青,说真的,他看见那女知青心里也是痒痒的,可是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钱没势更没当小白脸的本钱。
而且现在他还是跟着他们偷偷摸摸的干买卖,这才能吃上肉。
现在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拍马屁的机会。
老赖有点犹豫:“这事闹大了不好收场吧?”
“这鬼天气外面哪有人?”二流子明白他是心动了,猥琐的笑了笑:“再说哥到时候把人办了,她们还有脸嚷嚷出去吗?”
大牛揉着脑袋直皱眉,粗声粗气的道:“不行,还有男知青一起回去。”
“大牛哥,男知青都是小白脸,管啥用?”二流子不甘心自己失去挣钱的机会,在边上敲边鼓:“我喊上老五他们几个把他们打晕就好了,等到大哥成事了,把他们放在一起,按个流罪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小心的瞄着他的脸色,见他沉下脸,赶紧打哈哈:“不过,我们都知道他们是晕过去的,那有本事占女知青的便宜是不是?”
大牛被他说的心动,就看向了老赖:“你说这事成不成?”
“成!”老赖和他绝对是真爱,彼此之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前两年从大队里算工分开始,这鸡鸭鱼肉都不能经常吃到了。
何雄飞暗地里出钱,又买了些小猪小羊什么的,指使他们去偏僻的山上养了起来。
老赖他们又找了五个人,现在事情顺了,他们也不用都守在山上了,只是轮流守在那边。
现在每个月偷摸摸的卖出去一两头猪,三四只羊,得到的钱就够他们分的。
…
贾好好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进去避避雨呢,就看见六个穿着蓑衣的男人拎着棍子,杀猪刀什么的从破屋里出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肖建军一看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吓得手脚发软,却还是色厉内荏的大喊:“都,都滚远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很想掉头就跑来着,可是双腿却不听不使唤直打哆嗦,根本没力气逃跑来着。
“你们想怎么样!”李卫红心里一凛,这里离何家庄有三四里路,离南山坞更远,起码还有十来里路,偏偏北边地广人稀,这附近也没有村落,完全是廖无人烟。
她自己虽然学了点拳脚功夫,最多也只能收拾三个人。
不过,前提得是他们也是赤手空拳,现在对方有武器,自己这边就玄乎了。
“别怕啊,我们也没想怎么着,就是想请你们进去聊聊天啊!”大牛不怀好意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贾好好:“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