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在栏杆上站稳,收回抓死了蛇尾的爪子,像个忍者一样顺着栏杆径直朝拉亚娜冲去,卓穆安在他左边,两人一个龙首一个猫首,带着势不可挡的狠劲儿一举爬到最高,一上一下抓住了那颗在后面的脑袋。
其他的蛇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朝两人追去,这一下更是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卓穆安抬起龙首朝天嘶吼一声,伴着巨大的惊雷一口叼住了蛇头的下巴。林愿在他下面伸出利爪掏破了它的颈身,拉亚娜的其他蛇头一口一个肩膀咬住两人,带着他们直直地砸进海里。
白若惊呼一声跑上甲板,抓着栏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她大喊着卓穆安的名字。
海里的几个蛇头和两个兽头都没有松口,两人艰难地憋着气,肺部大力的鼓鼓胀胀,拉亚娜的其他蛇头展开了鳃器在海里绰绰有余地翻滚,泡沫慢慢地从两人的嘴里吐出来升上海面,随着时间流逝,泡泡也逐渐减少,直至消失,这一大团奇怪的生物缓缓沉进深海。
白若跪在甲板上,周先锐从负一层爬上甲板站在她身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海面从晚上开始已经布满了人和兽的血,深红一片充满着不详,而卓穆安和林愿两人自沉下去后都一直没有动静,看着这块深红的血海,船上仅剩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艘货轮在海平线出现。
船上的幸存者眼光一瞬间发出亮光,这是他们互助兵基地的救援!
“他们就是在这里沉进去的吗?”
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站在栏杆前,低下头看着跪坐在甲板上的白若。
白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点了两下。
“昨晚的惊雷和半个小时前的惊雷有联系吗?”
半个小时?白若听到时间。她的嘴唇轻颤,脸色苍白,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像个疯子一样让人看起来觉得她似乎只要刮场大风整个人都会被吹走。
“半个小时了吗?”
白若哽咽着,眼睛被泪水糊住了视线。
半个小时前。
卓穆安咬住蛇头沉进海里,被拉亚娜拖下海的身体因为压强顶住肺部让他忍不出咳了一声,这一声就像蝴蝶效应,不仅是他,就连林愿都开始咳个不停,几只蛇头依然死咬住两人的肩膀,它们倒是应付自如,而卓穆安和林愿两人却开始缺氧,眼神发白,视线一片模糊。
锋利的爪子在水里挣扎扑腾,拉亚娜在海里显得更自在,比它在海面的时候还要轻松。这一次要么是白若判断失误,要么是他们抓错脑袋了,拉亚娜有三颗脑袋已经垂下身子,剩下的四颗缠绕在两人四周宁愿被刨得鲜血淋漓也不愿意放两人离开。
林愿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四肢无力得低垂着,被拉亚娜拖着游向深海。卓穆安眯着眼睛,强忍着一大口压力去扑救林愿,他感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像放了个立体音响在肋骨里面,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扯得他胸口发疼,一大口血从他的嘴里呕出来,男人又泄走了一小点氧气。
龙头从牙缝里流出一小团鲜血,融进了他身边的蛇血当中。他弓着脊背,一只手抓住林愿的尾巴,另一只手扣进拉亚娜的蛇身中,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现在仅剩的一股韧劲是唯一支撑着他的精神顶柱。
拉亚娜伸出两颗蛇头钻进两人中间,锋利的牙齿一口一口咬着卓穆安的手腕,卓穆安的眼睛冒出血红的亮光,深红色的血丝萦绕在眼白上,甚至还流出几道鲜血滑到嘴上。
卓穆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在海里撑这么久不失去意识,但是他仍然觉得还不会晕,还能继续坚持,他感到胸腔里带着一股发不出的力量,正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像抽筋剥骨般撕扯着他的神经。
手腕上被咬破又愈合,渐渐地不再被拉亚娜咬破,更坚硬更锋利的亮甲从手腕开始增长,慢慢地布满男人的全身,他的身体开始抽长,从尾脊骨出长出一条一米长的巨大鳞尾,带着锋利却又柔韧的鳞鳍在海里飘荡。
他的手也变成爪子,扣住了林愿的衣领抓破了一个大洞,卓穆安觉得自己开始清醒了,他好像学会了另一种呼吸方法,就像被母亲怀在肚子里时,被羊水包裹住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如果林愿醒着,他一定能看到卓穆安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个男人就在海里,被拉亚娜要得破破烂烂又不断地愈合,慢慢地就变成了一条粗长的龙,就像盘在故宫屋檐上的飞龙。
拉亚娜不明白卓穆安发生了什么事情,它警惕地退后几米,四颗脑袋虎视眈眈着盯住突然出现的黑龙。
卓穆安挥动龙尾,在海里猛地摆动了一下,一瞬间就射出几米远撞到拉亚娜身前,他的龙爪变得更锋利了,牙齿咬住四颗蛇头的交汇处,利爪扣进拉亚娜的体内,力道之大直接捏碎了那一小块地方的肉。
四颗蛇头疯狂地撕咬龙背,发现没用之后马上找回了蛇类的本能,曲起尾巴卷上龙身,一寸一寸地收紧,却在硌住龙背上鳞鳍的地上直接划破了肚皮,它唰的一下就散开了蛇尾,但是却依然被卓穆安抓在手里,卓穆安用力地要了一下脑袋,将蛇头交汇处连根拔起,巨大的蛇骨被他抽出一截,那四颗活着的蛇头很快就跟在三颗死去的蛇头后面一起离去了。
卓穆安吐掉拉亚娜,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