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能长好吗?”
白若坐在旁边担心得看着在地上疼到抽搐的人,卓穆安也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但那只手的形状看起来好了不少了,他点点头。
“嗯,能长好。”
体育馆外面全是吆喝的人声,无数繁杂的脚步声踢踏着路过这间不起眼的建筑,白若侧着头听了一下,看来他们又从泥石板块中救了不少人出来了。
医生在外面帮忙搬运伤患,路过这家体育馆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老镇长倔强狰狞的表情,他的心里有点不忍心在怂恿着他告诉着他这个体育馆可能确实要走一趟才行了,他给同行的兄弟工人们说了一声,然后两只手交叉叠在胸前纠结地走进体育馆。
卓穆安一直都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这时听到一个脚步声明显是朝着他们的时候,他马上脱下外面的迷彩外套盖在林愿身上,白若看见他的举动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的体温在下降吗?我记得你当时没有这样的。”她有点担心。
卓穆安摇摇头“……有人来了。”
听见男人的话,白若又看了眼地上的林愿,表示懂了。
很快,一个局促的脚步声在体育馆内响起,医生姿态扭捏却强撑着走到三人面前。
“那位……士兵……他……”医生低下头看着地上被外套盖着的林愿,他有种不太好的猜测,这位朋友难道没撑过去还是被感染去世了吗?也是,破伤大还是挺大的。
白若无语地咳了一声“咳,他只是疼晕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医生,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医生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然后又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正题,说个实在话这种事情他有点难以启齿,但如果真的要为了镇长,为了安慰自己那早已沉没的良心,说不定他也许会下跪的。
“就是……想问你们……来这个镇子做什么呢?”他挑了个最普遍的话题。
白若和卓穆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点惊讶和警惕的神色。
“我们执行任务偶然经过的,医生您不是也知道吗?”白若笑了一下,露出和善的表情。
医生有点羞郝,他不敢直视白若的眼睛,错开了视线看着旁边地上起伏错落的破碎地板,他斟酌了一会儿,好不容易从脑子里绞尽脑汁地挤出一句话,刚张开嘴就被白若打断了,他半张着嘴尴尬地看着她。
“我们的任务都是机密,医生应该不会让我们难做吧?”白若的笑容更大了,但是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笑意,她虽然常年呆在研究室里,但正是因为不熟悉人情的莽撞,和这份对社会的懵懂反而让她胆子不小,带着威胁态度时的眼神也如有实质。
医生被她看得脸皮子都红了,一张圆滚滚的胖脸爬上了明显的红映,整个人都局促不安地犹疑着,卓穆安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抱臂眼神冷酷地看着他,这让医生更慌张了,从头顶流下两道清晰的汗滴到下巴上,他揉搓着双手寒暄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卓穆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白若看看医生,又看看卓穆安。
“你想到他想干嘛了吗?”白若问卓穆安。
“不知道,但防着总归是好的。”卓穆安眯起了眼睛,他现在的观察力真的很强,从一些小细节就能拆分出一个人的意图,虽然他和这医生接触的不多,但他却能直觉地判断出这人隐瞒的事情不少。
……
医生走在外面的马路上,嘴上愤恨地念念有词,他低着脑袋羞红了一整张脸,直到走进消防局里面的办公室后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窜天猴。
“镇长!人家当兵的凭什么要带着我们这些累赘!您何必要求他们!我们只要熬过这一劫,还能继续在这个镇子里生活的!”他感到丢脸极了,虽说他是去求人家的,但他本意并不希望迁移,而这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居然一下子就被白若打断了,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tuō_guāng了衣服在那个女人面前,什么都被看穿了。
镇长难受地大力喘气,撕拉的声音像生锈的旧拉闸门,又吃力又笨重。
“你!你……你有好好问他们吗?军人怎么能见死不救?”老镇长颤抖着手指抵在医生胸前。
医生往后退了一步错开那根手指,紧张又尴尬的感情将他压得喘不过气,脑子里也像被灌了热水,他大叫着乱说。
“我说了!我都说了!人家说带不走!你这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患,人家说养不起也护不住!”医生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镇长茫然若失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又失去聚焦,散乱的视线在空气中胡乱地游荡,医生缓缓地跪在镇长床头,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掌,语气也放软了。
“爷爷……咱就留在这做个小官稳稳当当地过日子吧,我爹娘和奶奶都去了,我就只有你了,咱就好好留在这吧……”他低下头把脑袋放在老人的手掌心上。
床上的老人却视若无睹地抽回手,他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剧烈的动作把他的胸口都震得闷闷暗疼,镇长抬起手按住心口用力地又咳了几声。
“咳咳咳……不!不对,他们是军人,不会放弃老百姓的,一定是他们怕咱泄漏任务内容,咱不说,咱谁都不要说,小俊,你听我的,去把上一只军队留在这的无线电找出来,我们替他们联系军队,他们一定会带走咱们的,一定会的……”老人的精神已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