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了狼才染上的……”一道声音突然穿过寒风响起,话音没落,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他们前面的大树后面转出来,他穿着一身的皮革,腰间别着好几把刀,随着他走过来的动作摇摇晃晃的。
“不是吃了狼才染上的。”他又说了一次。
白若愣怔着抬头看着男人,林愿却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挡在白若面前,作出防备的动作。
“你是谁?”林愿眯着眼睛看着他。
男人笑了一下不回答,但是却隔着两人快五米远的距离缓缓地坐下。
“你们去过那个村子了吗?”他指了下不远处堆叠着残瓦断壁的地方“一定是去过了吧”又把视线转回来盯着两人的手“甚至还碰了里面的东西。”
林愿不意回答,他将挽到手肘上的衣服扯下来遮住了手臂上的脓疮,然后整个人单膝跪着面向男人却将白若完完整整地挡在身后。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你女人吗?又不太像,没那么亲密。”他一直在自说自话。
白若抬起手揉了下太阳穴,这都什么事儿,哪里来的人?
“都看到了还不走吗?小心传染上可是无药可医的。”白若有点疲惫,估计是疫病影响的,让她很想就这样闭着眼睛睡过去算了。
“谁说无药可医的?我就是村子里的。”男人说的话总算勾起两人的兴趣了,但是林愿还是不愿意放下戒备,但白若却睁大了眼睛从林愿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
“您?”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虽然身上的皮肤都被皮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不难看出他的确很健康“你想要什么?”白若清醒了一秒,恢复了一点理智。
男人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我就是回去家里拿点东西,也算你们小年轻的运气好遇到我了吧。”
林愿皱着眉,他回头看了眼白若,这姑娘满脸通红好像就快要被烧熟了,虽然他现在状态也不差,但白若的体质这么差,难以保证她还能撑多久。
“你现在有药吗?我们能用什么和你交换?”林愿问他。
男人却还是摇了摇头,他慢慢地站起来朝着小村子走去,白若和林愿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两只蹲在地上的狐濛看着男人的背影,他摇头晃脑得走了几米远。
“回到山谷里吧,那只独眼牛的眼睛,把它吃掉就好了……”
林愿和白若看着他,这时才注意到他是一瘸一拐的,但不明显,可是脚步声却很重。
……
“所以……有效果吗?”杜英蓝总算有点兴趣了,她忍着恶心凑上去看他们,林愿和白若的脸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红……她的眼睛里放了点亮光“有效了?”
白若摇摇头,她抬起胳膊,卓穆安就自觉得抓着她的袖子轻轻地往上撸,先看到手背,只是一点点微红而已了,那些破掉的脓疮已经平复掉只剩下一块起皱的死皮了,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一把将袖子往上扯,粗糙的布料将她的手臂刮出一片红掉的痕,她疼得嘶了一声,但是却又高兴得大喊“有知觉了!有知觉了!”
林愿看着她,像个木头人一样一个动作顿一下得拉起自己的袖子,他也同样被粗糙的布料刮红了手背,虽然疼,但是一切都好转着。
“那个大叔……没有骗我们啊……”他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杜英蓝看着两人,然后又看向那头牛。
“原来……不止我盯着这边……有人甚至还动手了……”她喃喃着。
蜚躺在林愿身下,原来眼睛才是它的死穴,失去了唯一一颗眼睛后它居然像块石头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估计要等它的眼睛长出来才可以恢复意识了。
“走吧。”卓穆安收起眼珠,独自走在前面带着三人走进洞窟里。
下一秒,一辆越野车轰鸣着从洞窟里冲出来,像颗小导弹一样一头扎进落日的晚霞中。
……
“好腥的味道……怎么回事……”白若坐在副驾驶座上,被车子里突如其来的腥臭味熏得她难受地皱着鼻子。
杜英蓝尴尬得僵住了脸。
林愿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然后跪在椅垫上往后面的车厢里看,居然看见一条很大的红色人面鱼被挤在箱子和桶里,一探出头就闻到刺鼻的巨大腥臭味,差点把他熏了个倒仰,这味道给他带来的伤害比刚才出现的疫病带来的伤害还要严重。
“这……这啥啊!”林愿皱着眉使劲挤去前座,要是再往前挤一点,估计就能做到卓穆安腿上了“这死了吗?一动不动的!”
“什么东西?”白若回头看着他。
杜英蓝的脸都青了,她抓着白若的椅背。
“没什么……”她的声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搁她自己听到估计也不信。
“这是你的?那个……能治百病的药。”林愿夸张得大喊大叫,那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差点把他弄死在这小车子里。
“什么东西?”白若有点着急,这味道闻着实在是不太祥啊。
“一条红色的人面鱼!”林愿喊了一嘴巴“估计死掉了,都搁浅这么久了。”
杜英蓝虚弱地低下脑袋“原本就死了……”
……
车子停在河边,几个人逃也似的从车子上跳下来跑出几米远,那味实在是太恶心了,比那颗牛眼睛还来的恶心。
杜英蓝也很难受,她的脸都青白了,像个麻木的机器人一样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