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长空合上了手上的信,旁边的严洵正在擦拭手中长剑的血,血液从白布中渗出,就好似他此刻手上也都沾满了鲜血。
“是京城来的信?”
仲长空靠在座椅上想着事情的时候就听到严洵的声音响起,她抬头,严洵却依旧是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剑,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皇上又给我派下什么命令了?”
“应该是最后一件了。”仲长空随手将信给扔了过去:“皇上让你去探察天水河镇。”
那笔千万两的银子就是在天水河镇消失的,所有的疑点也都凝聚在此处,想要找到那批银两的下落这里至关重要,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这段时间他们主要在走访两座城池,直到现在皇帝终于松口让他们去那个地方进行更深的调查。
“这样啊,我知道了。”严洵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将手上已经擦干净的剑收进了剑鞘,接着就站了起来直接向着门外走去,他一直走到大门口也没听到后面的声音,扭过头就看到仲长空正在一边翻阅手上的书一边喝茶,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怎么,你不去吗?”他有些意外,从前这种事仲长空都是最积极的一个,就算没她什么事也要去凑热闹,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许可可以去万恶之源天水河镇,结果她却不动了,真是让人意外。
“虽然我确实喜欢凑热闹,但我现在的事情还没结束,不准备现在就去送死。”仲长空喝着茶看也没看他一眼:“你也应该知道这封信代表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严洵笑了笑,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就走了出去,在他完全走出门外的时候仲长空才抬起了头,看着严洵紫色的衣袍完全消失在门外,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
虽然并没有开上帝视角,但她的身份以及之前知道的原剧情已经能推断出所有的一切,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自己把控和下场推波助澜。她的漠不关心直接导致大理寺的命案层出不穷,凉桃李身受重伤以及严洵的死。
虽然严洵现在还站在这里,但他们两人都知道此去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严洵对皇帝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但他的权利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东厂作为皇帝手中的剑也得罪了太多人,很多人对皇帝没辙,但对东厂是完全可以下手的,因为皇帝也在忌惮他们——说来也可笑,从头至尾也算得上是忠臣,但结果就因为功高盖主就成为了皇帝用于笼络人心的手段,在从前就为了拉拢和制衡大臣害的东厂死了无数人,严洵也三番五次涉险,现在更是直接要他的命。
到底是国家安定和皇权的绝对稳定重要,还是一个绝不背叛手握大权的九千岁重要,这样的选择好像不论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
在朔方城瘟疫爆发的时候仲长空就已经意识到京城中的两股势力,在之后更是意识到元辞不愧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皇帝,就算是自己竟然在一开始也中了他的计谋,作为仲长家最出色的家主,仲长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就立刻展开布局,兴奋异常地想要和元辞进行隔空博弈——不过令她遗憾的是元辞到底身上背着沉重的责任,根本不能像她这样毫无顾忌地进行破坏,以至于只在最开始占上风,现在已经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将茶杯中最后的茶水喝下,仲长空揉了揉眉心,看着刚从京城送来的加急信,信中说大理寺遭到了袭击,凉桃李身受重伤齐文柏身死,现在状况还不明朗。抬手在纸上做了个思维导图,将“大理寺遇袭”写在了最后方,然后将所有的线全都连了起来。
现在已经和原剧情完全不同了,所以从前的一切全都可以抛开,唯一要说的就只剩下现在的状况,到目前为止参与这一切的一共有三个势力,分别是以皇帝元辞为首的皇派、以五皇子元玺为首的五皇子派、还有以仲长空为首的搞破坏派。
一切还要从十六年前的那场皇家围猎说起,元谕在树林里遇到敌国偷袭不治身亡,最终找出的幕后黑手是镇国将军,下手的原因是镇国将军的儿子强暴了元谕身边的通房丫鬟,事情败露后元谕和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镇国将军一直担心元谕继位后对他们下手,再加上之后元谕也确实怼了他几次,于是他就联合敌国顺便再攀上了当时的四皇子一起对元谕下手了。
但实际上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元辞,镇国将军的儿子并不是所谓的管不住下半身,而是被元辞算计碰到一起,再下了那么一点点药,于是顺水推舟,镇国将军和元谕的关系恶化,之后再和元谕亲近,挑拨他们的关系,最终造成如此后果。
元谕死了,四皇子和镇国将军也一并被处死,敌国也被毁灭,按道理来说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也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元辞那个时候毕竟还只是个皇子,先皇身边的史官将此事全部记录了下来,而且元辞最没有料到的就是元谕提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那个时候元谕没想到是元辞要害自己,只是将一些事情记录了下来,之后危险愈演愈烈,情况变得分外危机,京城已经变得很危险,元谕便将东西藏在了大理寺中,只等先皇一回来就把事情告诉先皇,还将开启的钥匙给了凉桃李的父亲——也就是那枚吊坠。
只可惜元辞下手还是快一步,在元谕还没来得及将事情告诉先皇的时候就被杀了,所有的证据也一并被掩埋,一直到现在。
一年前五皇子元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