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轩只当贾万贯是感动了,便将手里的银子又往他面前送了送:“给,拿着吧,天寒地冻的,买点热乎饭吃。”
“谢谢!谢谢陶老板!”贾万贯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之后,他抬起头来双手接过了陶轩手里的碎银子。
眼见着陶轩转身上了台阶,贾万贯忽然紧追了两步急声开口:“陶老板,您店里,缺人手吗?”
“不缺。”陶轩头也没回,沉声丢给了贾万贯两个字。
“陶老板!”贾万贯再跟了两步,忽然压低了声音开口:“陶老板,您的左后腰,可是有一处铜钱般大小胎记?”
陶轩离开的步子猛地一顿,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震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左后腰,确实有一处胎记,他隐约记事的时候就知道,也是铜钱般大小,不过如今已经长大了。
知道他身上有胎记这件事的,普天之下只有已逝的义父一个人,连祖父都是不知道的,可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乞丐,因何却能如此笃定?
陶轩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又重复了一句:“我让你再说一遍!”
贾万贯被陶轩脸上的阴沉吓了一跳,他慌忙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陶老板,小人说,您的左后腰处,应该有一个处青绿色的胎记,铜钱般大小,不过……”
贾万贯的话顿了顿,又说:“您已经长大成人了,那胎记,应该跟着一起长大了才是,小人也猜不出如今的大小了。”
“你说的那胎记,是什么形状的?”陶轩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一步一步地缓缓下了台阶。
他停在了贾万贯上方的台阶处,居高临下看着贾万贯,眼底一片幽深。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若是不小心说错了……”陶轩话没有说下去,眼底的冰凉却吓得贾万贯打了个哆嗦。
他定了定神,对着陶轩低下了头:“小人刚才之所以会拿铜钱来形容,自然是有其他含义的,您身上的那个胎记,就是个铜钱的形状。”
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脖颈旁边一片冰凉。
贾万贯的身子一僵,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陶……陶老板,您这是做什么?难道小人说错了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何目的!”陶轩寒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贾万贯却忽然又不害怕他了,反而“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吐出两个字来:“故人。”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故人一说!”陶轩沉声喝道。
贾万贯再笑:“陶老板,你并非不认识小人,只是将小人忘了而已!”
他将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缓缓推开,认真地看着陶轩开口:“五六岁的年纪,又逢家中巨变,忘了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你什么意思?”陶轩心中一动,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匕首。
五六岁的年纪,正好是义父将他捡回去的年纪。
义父跟他说过,当时捡到他的时候,正是一个冰天雪地冬日的傍晚,他衣衫褴褛,蜷缩在一群被官兵驱逐的逃难人群当中。
义父的商队恰好经过,商队施舍干粮的时候,发现那群难民已经连饿带冻地死了一大半。
在死人堆里,义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问了周围活着的人都说不认识,便于心不忍,将他带了回去。
后来他清醒之后,义父问起他的过去,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义父懂医,告诉他说因为他受过一些刺激,所以便忘了一些事情,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儿子,他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就这样,他被义父带回了陶府,给起了新的名字——陶轩……
“陶老板,这件事说来话起您的过去吗?”贾万贯看着陶轩说道,见陶轩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便低了低头又问:“陶老板,您店里缺人手吗?小人手脚倒还利索,可以帮您做工。”
陶轩四处看了一眼,转身上了台阶:“随我进来。”
“是!”贾万贯眼底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奸笑,跟在陶轩身后进了桃花斋。
……
定远侯府玉笙居。
洛冰蹲在桃夭夭面前,心疼又好笑地帮桃夭夭擦着药酒,沈采薇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嘶——洛冰你轻点儿!”桃夭夭疼得龇牙咧嘴。
“小表姐,虽说我功夫也不咋地吧,可是我也没听说过练轻功是你那样练的啊!”沈采薇捂着肚子憋住笑,对着桃夭夭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小表姐,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哈哈!”
“把那个‘小’字给我去掉!”桃夭夭恶狠狠地对着沈采薇扬了扬拳头,心里头实在是憋屈得紧。
她明明已经将洛云锡告诉过她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了,明明是一字不漏地照做的,可是为何她却会撞了这一头一脸的伤?
若是依着洛云锡的方法,她每次跃起的高度总是太高,不是被高耸入云的树枝勾住了头发,就是被刮伤了脸,但若是自己摸索着来,却又总找不到那个平衡点,别说踏雪无痕水上漂了,估计就连追个人都得追得跌跌撞撞。
洛冰看出了桃夭夭的心中所想,她将手里的药酒收了回道:
“小姐,您在玄幽王府的时候,世子应该也教过您一些轻功要领的,我想,世子教的那些,应该是他依据您当时的身体条件所定,但是您体内如今已经多了夫人几十年的修为,跟之前自然不可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