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安刷地红了脸。
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
她戳了戳程渝舟的脸,程渝舟的眉头微微一蹙,没醒。
她把他的手从她腰上拿开,掀起被子一角。
当她再次被拉过去的时候,她怀疑程渝舟是在装睡。她狠狠掐他的腰间软肉一把,他也只是拧着眉,手上的力道没松,竟搂得更紧。
词安对引狼入室这个词的创造者给予高度崇拜,单身女子就是不能放任自己,这喝的哪门子酒啊,喝多了就差被人吃干抹净了。现在扯着喉咙喊隔壁的小情侣,也不过换回两大白眼,这就是矫情,抱也抱了,睡也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那啥一点。你嚷嚷,是想把你这一篓子的破事捅出去吗?
她被稳稳地禁锢在他的怀中。
脑袋里像在跑火车,昨晚发生的事,她一件也没想起来。喝断片?纵横江湖多年的李词安竟然喝断片了!
阿欢,词安现在想来,倒也颇有一番深意。
什么酒后劲这么大?幸好没有失身!程渝舟还算是个君子,虽然看起来贼小人。
听隔壁也没什么动静,词安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也不再纠结旁边躺了个异性活人。没过多时,她睡了过去。
躺在一旁的程渝舟,猛地睁眼。
他侧身撑着脑袋,认真打量词安。
巴掌大的小脸,睫毛像小扇子静静地覆在那,眼角有一颗小痣,嘴角微翘,似是在做好梦。
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吻在了词安的眼角小痣上。
尝到了甜头,他在她的额头上稳稳一吻。
却久久不敢攫取唇上的红樱桃。
他用指腹勾勒着她的脸廓。
一切都是小心翼翼……
自觉魔怔,他躺平做深呼吸。
待到日上三竿,词安再次苏醒。程渝舟已经走了,若不是还留了一个人形坑,词安定不会相信之前有个男人,还是才认识的男人在她身边睡了一晚。
李雪和吴航在房间里看剧,李雪一笑,吴航必会附和地跟着笑。这里住着,哪都好,就是房间不大隔音。
词安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她决定今晚之前登顶,为了不再错过日出。
在抽奖活动页面提到过提供帐篷及登山用品,于是词安从阿欢那领到一顶帐篷,还有御寒的衣服。
吴航和李雪并不想再往上走,觉得在这寨子周围散散步,窝在不用开空调或是风扇的房间里追剧的小日子挺舒心的,一想到晚上要与山风作伴,他们果断拒绝了词安的提议。只有程渝舟挺乐意跟着词安去登山的。
想到昨晚,词安一直不敢正眼看程渝舟。另一个当事人倒是大大咧咧跟没事人一样,没话找话都要跟词安扯上几句。
匆匆用过午餐,词安换上运动装,扛着帐篷,背上背包,提起厚厚的避寒衣服,径直往山上窜。
程渝舟笑嘻嘻地跟在她后面,想帮她扛帐篷,词安也不客气,但说起要帮她背包,词安摇头拒绝。
一路上程渝舟发挥了话痨的极致,从出生记事咬的第一颗苹果,读幼儿园喜欢拽女同学的辫子念到了前天晚上吃的黄焖鸡米饭。
词安敷衍地应着,她知道自己是过不去昨晚的坎。
她心底都在责怪自己矫情,两个人喝多了,也没发生什么,裹着衣服睡得,他也没占便宜。道理都明白,牛角尖照样钻进去出不来。
翻过一个山坳,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微风拂过,湖面上闪着粼粼波光,如星子落于水面,绽出烁光。
词安蹲下身,捧了一抔湖水。
这是带有秋意的微凉。
她盘坐在河滩上,稍作歇息。
可是这天气,说变就变。
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方才开阔的湖面上冉冉而起的是一层薄薄的水雾。如梦似幻,将这片湖笼在了里面。
程渝舟是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拍摄机会。
晴则碧空万里,波光潋滟。雨则云雾迷蒙,烟波浩渺。
词安没有撑伞,她静静地坐在那,望着空灵的湖面,陷入沉思。
雨不大,不一会儿就停了。
她起身,没有管额头湿漉漉的碎发,继续前行。
紧赶慢赶,在天色完全沉下来之前,他们到达了山顶。词安选了个避风的地扎好帐篷。
山顶的风,有些急。
词安将从阿欢那借来的一件衣服披在了程渝舟的肩上,为坐在风口上的他拉上拉链,盖上衣帽。
自热米饭好不容易才腾起热气,词安先递给了他。山高气压低,米饭没有热,为了果腹,两人还是勉强地吃着。
两个人坐在帐篷前埋头吃饭,忘了言语。
山顶上的信号很弱,词安打开微信也是无网络连接,索性把手机丢到一旁,专心扒饭。
程渝舟吃过饭就着帐篷里的手电筒光亮絮絮叨叨。
“安安,你知道吗,我在宠物店兼职的时候,有一只特别漂亮的暹罗猫。”
“兼职?你没工作吗?”
“我还在读大四呢。你能不能关注重点!是暹罗猫,暹罗猫哎!”
“噢,什么猫……不知道。”
“暹罗!暹罗猫!”
程渝舟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她看,词安开始怀疑他的审美。
“什么嘛,这脸这么黑。哪好看啦?”
“这猫外号叫挖煤工,长大了就叫煤老板。很可爱的一种猫咪。”
词安问:“为什么长大了叫煤老板?”
“因为小时候挖煤不多,身子就会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