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娘儿们几个进了城,人儿的,便把了钱,给陆薇薇和李盛都买了个拿在手里,才朝着奎星阁慢慢儿走去。
陆薇薇见多识广,对“天泉第一高楼”其实提不起多少兴趣。
不过等真登上了奎星阁最高的第五层,因参照物太矮,四面八方都是无遮无挡,随便往哪个方向看,都能将整个县城,连同绕着整个城里蜿蜒的洲河看个清清楚楚。
陆薇薇还是油然生出了几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慨来。
李氏见她离围栏越来越近,忙道:“小巍不要再过去了,这么高,万一掉下去,不是闹着玩儿的,快过来娘拉着你。”
李舅母也把李盛拉得更紧了,“是啊小巍,站在里面一样能看得远。我这腿肚子都有点发软,亏得咱家只二楼,要是也这么高,我晚上怕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陆薇薇笑起来,“舅母别怕,其实也没多高,习惯就好了。娘,这奎星阁真快三百年了吗,怎么我瞧着还挺新的?”
李氏笑道:“都说已经三百年了,肯定不会有假。至于为什么瞧着挺新,县里的大人们过几年便会让人修补一下,不然肯定早朽得不知什么样儿了。”
李舅母也笑道:“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可不少,逢年过节就更多了,不经常修补,人肯定早就不敢上来了。你舅舅便经常上来,说一遇到烦心事了,上来远眺一会儿,心里便不烦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我反正只觉得腿软,根本不敢离得近了往下看。”
“大哥是男人么,男人的胆子本来就要大些……”
半个时辰后,姑嫂娘儿们几个重新上了大街。
李舅母见时辰不早了,遂带着李氏陆薇薇和小儿子,直奔她说的那家乌鱼面线店。
等面线上了,陆薇薇一边吃着,一边应着李舅母和李氏的话,“舅母,好吃,真的好吃……娘,您也吃,我自己会吃,不会烫着的……”
一边则盘算起,待会儿要以什么理由,说服李舅母和李氏同意去接李昌放学来,她还挺想看一看,李昌的学堂在哪里,规模如何的,毕竟很快那也是她的学堂了。
不想稍后她才一提,“舅母,阿昌表哥下午什么时候放学呢?反正我们也没事儿,要不去接他放学吧?”
李舅母便笑着应了:“好啊,那我们先去接了你阿月姐姐,她们放学要早些,再去接你阿昌表哥,时间正正好。”
说话间,还把自己碗里的鱼片往陆薇薇碗里夹,“这块肉嫩,也没刺儿,小巍你吃。”
陆薇薇不由也笑起来,舅母是真挺疼她的。
索性又问道:“舅母,那阿昌表哥的学堂在哪里呢,离这里远不远?阿月姐姐的学堂您上午指给我看过,我倒是知道大概方向了,阿昌表哥的学堂却是连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的学堂也是县里的大人们办的吗?”
李舅母笑道:“县学岂是那么好进的,得通过几次考试后才能进,你舅舅打算明年让你阿昌表哥去试一试。不过他的学堂也挺好的,是整个会宁府都挺有名气的章家书院,祖上听说与沈大人是至亲,早年也教了好些秀才老爷举人老爷出来,这些年才渐渐不行了,便主办蒙学班和社学班了。”
社学班?
蒙学班陆薇薇倒是顾名思义,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这社学班就有些懵了。
还是问了李舅母,又连猜带推的,才大概弄清楚了。
原来便是如今变相的小学了,招生对象没有门槛儿,只要交得上束脩,便都可以在上过蒙学班后,升入社学班,课程则主要为四书之类。
等学生自己觉得学成了,便可以参加县学的考试,通过后继续在县学念书,待到了合适的时间,再报名参加县试,踏出自己科举之路的第一步了。
当然,不进县学念书的人也可以参加县试,只要能找到两名秀才担保即可,但历年来这样的人都是寥寥无几,最终能出人头地的,更是绝无仅有罢了。
陆薇薇学历史的,当然知道古代的科举之路才真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现代的高考、考研、考公都难上不知多少倍。
却依然小小的吃了一惊,没想到光进个县学,已是如此的不易了。
不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一直到后世,都还是至理名言。
陆薇薇心里有了底,等吃完面线,娘儿几个见时辰还早,便又去了李成栋的铺子上稍事歇息,算着时间李月快放学了,方出了铺子,往女子学堂去了。
女子学堂陆薇薇一是上午已先大概看过,二是的确也没有太值得称道之处,不过几排房舍,两进院子罢了,自然犯不着她多费时间,便只乖乖儿的任李氏拉着自己,与李舅母李盛一起等候李月放学。
如此待李月一出来,瞧得一行人来接她,兴高采烈了一回,娘儿们几个便又往章家书院接李昌堂规模大多了,大门外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据说是书院的学生们每日晨跑和课间休息时的操场;足有四五米宽的大门则大开着,一眼望进去,就像望不到头般,不知道整个书院到底有几进院子。
两旁还带跨院和花园,参天的大树葱葱郁郁的,无声诉说着书院经年的厚重与底蕴。
陆薇薇大概看了一回后,觉得整个书院少说也得几十亩,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阵读书声,让陆薇薇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校园般,几乎是立时便已喜欢上了自己未来的学堂。
不过面上倒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