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李舅母发飙,再是李氏和陆薇薇母女两个也毫不客气,甚至还扬言要告官。
吴家多数人都又是心虚又是害怕,还隐隐有几分后悔,一时间都跟鹌鹑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缩得人人都看不见,自然更不会说话了。
便是吴三舅夫妇和吴南,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咋呼了。
“姑血不还亲”这些年是不像早年那般严厉了,只要两家人都你情我愿,民不举官不究,其实乡间还是很多这样的事的。
毕竟千百年都可以的事,也没出什么大乱子,生下痴傻残疾孩子的人家,终究是少数。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只是他们情,妹妹一家却都不愿,那告到衙门去,事情可就真不好收场了……
见吴家人终于都不说话,不胡搅蛮缠了,李氏直接扶起李舅母,“嫂嫂,我们走,以后某些地方,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想叫陆薇薇扶李月,话到嘴边,想到眼下更该注意“男女有别”,因又沉声吩咐李昌,“阿昌,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了你妹妹走呢?阿月,你的包袱在哪里,带你哥哥去拿了再走,咱们李家的东西,一分一毫也不许再便宜那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昌忙忍气应了:“是,姑妈。妹妹,我们走。”
不管怎么说,先回家去是正经,眼下这个地方,他都一刻也不想再待,妹妹自然只有更甚的。
李昌遂扶了李月,李氏则扶着李舅母,再叫上陆薇薇,一家人就要离去。
床上的吴姥姥这下彻底“昏睡”不下去,只能悠悠“醒转”过来了,颤颤巍巍道:“这、这是怎么了,春香呢,月丫头呢……快过来,我、我都没几日好活了,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们娘儿俩,最后这几日,你们可一刻都不要离了、离了我才、才是,不然我、我死都不能闭眼睛……”
说到最后,已是气喘吁吁,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可惜李舅母早就知道她是在装病,也对她和一众所谓的至亲骨肉寒透了心;加上李昌和陆薇薇都来了,她有了底气,再不用怕自己母女姑嫂会被变相的扣押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指不定女儿还被会强拉去“生米煮成熟饭”。
又怎么可能再对吴姥姥心软?
直接冷冷道:“娘不用再装了,你到底最疼的是谁你自己心里知道,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我和我的孩子。你对我和我的孩子只有算计,我的丈夫这么多年对你的孝顺,对这个家的照顾,都捂不热你的心,你还怎么好意思说‘最疼’的就是我和阿月的?”
李氏也早窝了一肚子火了。
只不过吴姥姥是长辈,又一直“昏迷不醒”,她的火也不好发出来,就怕万一吴姥姥真有个什么好歹,回头伤心后悔的还是李舅母。
如今见李舅母都不心软了,她当然也不用再心软。
跟着冷笑道:“亲家伯母,我大嫂明明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姑血不还家,她不可能把阿月嫁回自己的娘家,让你不要再提这事儿。你也答应得好好儿的,不会再提,谁知道却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直接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来。”
“你倒是年纪大了,不怕报应,你的宝贝儿孙们却日子还长着呢。又一个个儿的都没本事还满肚子坏水,只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只想吃软饭,你就不怕将来他们遭报应,连如今的日子都没有,只能去讨口要饭吗?”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吴姥姥当即气得变了脸色,怒道:“姑奶奶凭什么这样骂我们家的人,又凭什么咒我的儿子孙子们讨口要饭,你的心也太黑了吧?口口声声你们李家李家的,别忘了你早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根本没资格管李家的事!”
李氏气极反笑,正要再说,“我没……”
陆薇薇却已先冷冷道:“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那吴老太太这些年有事没事,都找我舅舅舅母做什么?你们吴家又凭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像蚂蟥一样的吸我舅舅舅母的血。吸了这么多年的血不算,如今竟还想坑他们唯一女儿的一辈子,就因为吃定了他们会给女儿陪嫁大笔嫁妆,你们以后便能更加名正言顺的当一辈子的蚂蟥了?”
顿了顿,冷嘲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吴家人,“都有手有脚,身强力壮,家里还有田有地,日子已经比太多人好过了。却还不满足,一家子联合起来,算计我表姐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无耻至极,我看不起你们所有人,尤其是吴南你们兄弟几个!”
吴姥姥今儿的病倒也不全是装的,不然也不能轻易瞒过李舅母和李月,尤其李月了,她此番来吴家一住就是六七日,若全然是假的,她早发现端倪了。
这会儿见不但李氏咒她的儿孙,陆薇薇一个半大孩子,也是这般的可恶,马上把她的话还给了她,让她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恼羞成怒之下,正要骂陆薇薇,胸口就是一痛,忙捂住了,“你、你……”
满脸的痛苦之色,再说不出话来。
吴大舅母离她的床最近,见状忙扑了上前,“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们啊,娘……”
见吴姥姥喘不上气来,忙又给她抚胸拍背的顺起气来,一旁吴二舅母忙也上前帮忙,虽然婆婆总是偏心,但她活着肯定是比死了强的。
吴大舅吴三舅不好说李氏,则沉着脸说起陆薇薇来,“小巍,长辈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还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