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收拾妥当,襄王问都没问唐与言帝君所在,就让人驾马往一个方向走。
——他早就知道帝君在这座城里,甚至知道他的住处。
唐与言缄默不语,聂飞白自知举措有失,也不说话。
襄王见状,随意说了几句缓和一下气氛,便闭上眼修养,手上摩挲着一个用枝条编织起来的手环。
唐与言余光注意到了襄王的动作,唇瓣微动,刚想出口试探一下襄王对手环寄托的是什么感情,那双刚闭上没有多久的眼睛倏地睁开,眼里的锐意刺人,转瞬又荡起了点点笑意,一时间让她打消了念头。
只是视线落在手环上,趴伏的猛虎就露出了藏在手掌中的尖锐利爪——这是对方的逆鳞。
唐与言刚下判断,下一秒就被襄王打了脸。
襄王眉眼带笑,仿佛很好说话一样,目光充满深情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看向手环,自顾自地说道:“毒圣对这手环很感兴趣?这是我曾经未过门的妻子留下的,可惜她不要我了。”
襄王既然主动说了,唐与言顺着他的话问道:“襄王未过门的妻子?她为什么不要你了?”
襄王这大半辈子来都从未娶过正妻,只有帝君送来的几个妾室,说是有妾室,却连子嗣都没有,外界猜测他‘不行’,没想到还有另一层原因。她记得传出对方性情古怪时常戴着一个枝条编织手环最早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十多年前襄王风头正盛,不会有因为势弱被放弃的可能性,根本原因说不定出在他本人身上。
——这位襄王,究竟是深情到为了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守身如玉,还是一种执念作祟,不允许任何妾室在正妻前面怀上孩子,就不得而知了。
襄王叹息了一声,含糊道:“因为一些误会。”
唐与言没有追问,她看出来襄王只是想外人表达一下自己的深情,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没有人说话,渐渐地又安静了下来。
……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院门口,院门口一左一右各栽种着一盆不知名的小花,清淡的香气蔓延进车内。
唐与言和聂飞白先行下车,站在旁边,襄王最后下车,数个护卫包围着他,隔开了他们和襄王的距离。
一个侍卫在襄王的示意下去敲门,等里面的人开出一道门缝后出示襄王的身份证明,两人交谈了会,没一会大门敞开,襄王带着侍卫走了进去,唐与言和聂飞白跟在后头。
还没有走到路上仆人说慕容公子的住处,一转弯,迎面就撞上了等在院门口的帝君,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是他的贴身侍卫东虹。
襄王冷声道:“好久不见了,兄长。”
帝君也格外冷淡道:“好久不见。”
襄王问道:“听说你前不久关了一个人,人在哪?”
唐与言心道:看来襄王对帝君的动向知根知底,他们不过是来借襄王的势观察地形救人,没想到对方直接帮他们要人。
帝君反问道:“你何时对一个外人感兴趣了?”
襄王道:“我不像你,冷血无情,连心爱的女子都会杀。”
此刻,所有侍卫都低下了头,不愿去听这些事情,包括伴随帝君从小到大的近侍东虹。
帝君冷笑,“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的血,都是一样的,你不也是伤了她的心?”
襄王眼神越来越冰冷,“我跟你不一样,我至少没有杀她。”
天枢国内两位堪称权势最高的兄弟互揭伤口,冷言冷语下隐藏的零碎细节让唐与言拼凑出一个令人惊骇的真相——帝君要杀华妃,襄王伤了华妃,他们兄弟两人所爱之人同为一人,难怪襄王在看到她与之相似的脸时态度温和了些。
师父……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等回过神来,唐与言忽然发现聂飞白不见了,她快速扫了四周一眼,趁襄王和帝君的注意力还留在对方身上,迅速闪回了原路的拐角,运气疾行。
连思考到底留不留下来借襄王和帝君‘一唱一和’获取华妃始末都想法都没想过。
翩然飞起的一抹黑影让帝君回顶的话顿了下,他看向襄王,“你就是为了一个容貌相似的毒圣,不惜打断你的行动吗?”
襄王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行动,已经默认了。
……
唐与言刚溜出来嗅着混杂在清香中较为突兀的香气寻去,寻到一个祠堂里,香气就骤然断了。
祠堂的门大开着,三幅画像挂在正对着门的墙上,墙前摆着桌子,桌子上的香炉里插着的三根香早已燃尽,除此之外,整个祠堂再无其他东西。
唐与言环视了里面一圈,又到外面绕着走了一圈,确认密室是在地底下后,走进祠堂里转动香炉,等了会,没有动静,摆弄三幅画,也没有动静。
这令她产生了一个疑惑,聂飞白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启密室的机关,下到里头去的?
她沉思着,忽然听见有动静从地下传来,盛放着香炉的桌案被移开,一个斗笠先行露了出来,刚露一半,发现上面有人,立刻跳了上来,手持一柄普通的长剑指着唐与言。
斗笠女子道:“公子有命,一切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公子?帝君的人?
“离开这里!”
跳上来的动作很利落,脚步也很稳健,只是,她不是习武之人,光这一点,就让唐与言否定了之前那个先入为主的想法。
唐与言一闪身,飘到了斗笠女子身后,一手反握扇柄用柄端打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