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还是你聪慧。”苏老太太拉着苏雪柔的手赞了又赞。
苏雪柔抽出手来,斟了杯茶水,亲自奉到了苏老太太嘴边,笑道:“您这是疼爱我,所以才看着我哪里都好。”
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算计阿凝,到底有失厚道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咱们不是为了二丫头好么?你呀,就是太过心善了。”看着侄女秀雅的面庞,苏老太太越发觉得她是无一处不好,就只是命苦了点,叹道,“你说说国公,这最近是怎么了呢?”
苏雪柔明媚的脸色微微黯然,轻声道,“或许是表哥他,有什么不得已的缘故吧。”
“能有什么缘故?”苏老太太不满,“原先他多喜欢玥儿,就有多不待见二丫头。可你瞅瞅,现如今二丫头倒是入了他的眼了。”
这唐燕凝,有个什么好的呢?苏老太太也得承认,唐燕凝那张小脸儿的确出挑,讨人喜欢,可论容色,她的玥儿也不输于唐燕凝的哪。
“阿凝到底是被圣人看重的人呢。”提起这个,苏雪柔也是满心的无奈。要不说,人强挣不得命强呢。自己女儿什么都好,可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连个正经名分都还没有。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去结交人脉,外面有了几分名声,可究竟还没什么用途。
倒是唐燕凝,投胎到了林氏的肚子里,天生带着林王府的血脉,才气没有,依旧好运不断。十多年了,苏雪柔眼瞅着唐燕凝从不得唐国公的眼缘,到如今被唐国公看重,却毫无法子。
苏雪柔轻轻地叹了口气,手又抚上了小腹。
“你的心事我都知道。”见侄女如此黯然神伤,苏老太太怕她愁思太过,伤了腹中胎儿,只安慰她,“阿柔,你放心,你表哥是个明白人,他断然不会对不住你的。”
苏雪柔笑了一下,笑容苦涩。
“姑母,您知道,的。”她涩然一笑,轻声道,“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计名分地守在他的身边了。名分,我真的不在意。可是姑母,我腹中的孩子,不能再如玥儿一样出身不明了。”
她拭了拭眼角的水色,“这没有父亲的苦楚,玥儿已经尝过了,我不能叫她弟弟也如她一样。姑母,我,我这是不是太过小气了?”
苏老太太忙道,“好孩子,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的心竟是泡在了苦水里呢?”
她实在心疼侄女,拍着心口保证,“你放心,都有我呢。”
掰着手指头,苏老太太盘算:“找人算个黄道吉日,将你迎进门,这是头等大事。还有贺儿的亲事,也不能拖着,你叔叔来信说,贺儿八月十五之前,就要来京里了。再有,玥儿的亲事也得着紧看着,卫世子虽不错,可我心里到底还有不足。就凭咱们玥儿的人品相貌,叫我说,就是进王府做王妃也使得呢。”
“这三件大事,凭他是谁,也不能耽搁了。”苏老太太闭了眼睛,再睁开后压低了声音,“我想着,八月节前,去庙里给你姑丈做场法事,到时候,叫几个丫头都跟着。”
苏雪柔会意,眼眸一转,点了点头。
因为知道苏贺是个短命的鬼,唐燕凝并没有将他的亲事放在心上。安抚好了唐燕容,她也便放开了手,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外面香楼上。
林福那边寻了人手修缮店面,唐燕凝便按着古方,叫人采买了许多香料来,坐在老杏树下配置香粉香膏。
“姑娘,姑娘!”
琳琅苑里的丫鬟石榴跑了来。不同于琳琅苑里其他丫鬟那般生得俏丽苗条,石榴是个做粗活的,很有些个粗手大脚,嗓门也比别的丫鬟亮堂。
这两声“姑娘”喊出来,唐燕凝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石榴,你做死啦!”谷雨站在游廊上笑骂,“看吓着了姑娘!”
石榴跺了跺脚,着急忙慌地答话,“我有要事要跟姑娘说呢!”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谷雨放下了修剪盆景的剪子,好奇问道。
“我得跟姑娘说!”朝着谷雨皱了皱鼻子,石榴一溜烟跑到了杏树下,匆匆行了一礼,“姑娘,我娘说……”
凑到了唐燕凝耳边说了两句话。
“你说什么?”唐燕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
石榴点头,“小雀儿就在外面呢。”
“你去带她进来。”
石榴答应了一声,跑出去将一个小丫鬟带了进来。
“姑娘,这就是小雀儿。”石榴热心介绍。
小雀儿极是有眼色行了礼。
唐燕凝便打量了一番这个小丫头。
看上去,这小丫头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瘦小小的。容貌寻常,肤色也是黄黄的,唯有一双眼睛极大,很是灵活。
“你就是小雀儿?在春晖堂里做什么的?”
唐燕凝问道。
她往春晖堂里去的少,对那些个丫鬟也没什么印象,只有苏老太太身边几个一等的大丫头还算眼熟。这个小雀儿,却似没见过似的。
小雀儿口齿倒是伶俐,“我是老太太院儿里做浆洗的,平日里都在后院,轻易见不到姑娘。”
“既是这样,你怎么听见那些话的?”唐燕凝不动声色地问。
“回姑娘的话,那天我往前院儿送浆洗好的衣裳,无意中听见表姑奶奶和老太太的话。我想着,若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没有不来与姑娘说一声的道理。”
“哦?”唐燕凝眉尖动了动,妙目凝视小雀儿,“你既然在春晖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