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石榴跑进了屋子,眉飞色舞地对着唐燕凝姐妹说八卦,“春晖堂那边儿闹起来了。国公爷说,三姑娘的心不好,要叫她去庵里头静静心呢。”
“去庵里?”唐燕容惊呼,掩住了嘴,露出来的眼珠儿转了转,实在是不可思议。
大家子里的女眷,不时就有往庵里去念经的。当然,对外大多都是说去给长辈诵经祈福。但实际怎么回事,大家伙儿也都门清。
说到底,不过是对犯了过错的女眷们的惩罚罢了。
“啊,父亲果然公正!”唐燕凝双手合十,朝着春晖堂的方向晃了晃,“三妹妹的心被污染了,可不正是该去这样的地方洗心革面吗?”
唐燕容噗嗤一声笑了,“你太促狭了。”
“都是实话呢。”唐燕凝叹道,“这些佛门净地再是干净不过的了,任凭你身上多少的尘世污垢,都能荡涤一清。想那不知名的朝代里,有个姓武的女子,往寺里走了一圈,回来就嫁了庶子做皇后。还有个姓杨的女子,道观之中修行一遭儿,也就洗去了前尘往事重新嫁给了公公呢。”
唐燕容正才端了茶喝,闻言一口茶都喷了出去,自己也被呛得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
她伏在椅子的扶手上,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直到面色通红,鬓发散乱,又有小桥在旁边拍背揉心口地顺气儿,才渐渐地好了。
“你……二妹妹……”指着唐燕凝,唐燕容原本温柔秀丽的脸上都黑了下来,“可不许胡说呢!”
这些话可都是从哪儿来的呦!
唐燕容忧心地想,她家二妹妹人生得好,性子也好,可就是有一样,时不时地就会蹦出来些金句,叫人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你这话叫三婶听了,怕是要疯呢。”
什么去趟寺里回来嫁给继子,去趟道观回来嫁给公公的,她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也没见过哪个话本子上有过,八成就是二妹妹自己编的。
可要是前脚唐燕华被送进了庵里头,后脚二妹妹说出则样的话来,难免叫人说她刻薄,指桑骂槐呢。
唐燕容几乎能肯定,以三太太哪个护短的样儿,听见了准能来跟二妹妹要说法。
唐燕凝把手一摊,悄声笑道:“她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怕她。”
三太太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呢,把柄都在她手里攥着。
别看三太太模样凶狠,真叫她来跟自己对峙,三太太自己个儿就软了。
将手支在腮下,唐燕凝目光灼灼,“不过我想着,老太太大概是不会同意叫唐燕华去庵里的。”
石榴怔了怔,“我再去看看!”
转身跑出去了。
没多会儿又回来了,脸臭臭的,沮丧极了,“老太太果然不叫三姑娘去庵里。”
唐燕凝看了看唐燕容,一副“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的得意神色。
“老太太怎么说的?”唐燕容问。
一般来说,虽然老太太是府里辈分最大的,但只要唐国公有什么决定,老太太都不大会干涉的。
看来,老太太是真疼爱唐燕华了,要不不会为了她跟唐国公唱对头儿戏。
石榴气咻咻地说道:“听雀儿说,老太太与国公爷拍了桌子,就是很强硬地说不能叫家里的姑娘往庵里去,不然传出去,府里几位姑娘的名声都要被牵累的。”
“父亲就同意了?”唐燕容忙问,“就没再说别的?”
唐燕凝浅笑着摇头,“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老太太都拿着咱们的名声说话了。”
眼下唐国公正是心头火热要将女儿推销出去的时候,当然不会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坏一锅汤的。
唐国公呐,本来就不是真的要送唐燕华去庵里的。
“那最后,三姑娘就没事儿人了?”饶是唐燕容柔顺,也有些不能接受了。
石榴叹气,“说是叫三姑娘在府中的小佛堂里抄经念经,跪着思过呢。”
在国公府的小佛堂里抄经,自然是比去庵里要舒坦些的。至少,一日三餐还是有人服侍的。
“这也就算了。”唐燕容叹了口气,又恐唐燕凝心里不自在,反倒是打起了精神来劝她,“能有这个结果就不错了。毕竟,你还给了她几巴掌,也算出了气。”
说到底,还是她们姐妹的分量不够。
唐燕容自嘲地想。
唐燕凝倒是无所谓,“没关系。小佛堂里莫非就能少受罪了?”
别做梦了。
至少她,就不会叫唐燕华舒坦了。
没多会儿,就有另外的丫头跑进来说,“三姑娘被人拖进了小佛堂了,三太太哭得不行,还是表姑太太亲自送了她回冬晴园。”
挥了挥手,叫人下去了,唐燕凝活动了一下腕子,露出了一抹自认为邪魅的笑来。
是夜,唐国公府后院的小佛堂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声。
因是深夜了,万籁俱寂的,这一声叫,竟让整个儿国公府都听见了。
唐国公正拉了年少娇嫩的美貌丫鬟,在书房里做白日里没有做完的事,被这一声尖叫惊的直接缴了械,脸色登时就青白了。
“国公爷,这是怎么了呀?”美貌的小丫鬟长发披在肩头,吓得钻进了唐国公的怀里,娇声颤抖着,“奴婢怕!”
唐国公哪里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安抚美人儿呢?推开了怀里的娇躯,胡乱裹了衣裳,推开了书房的门,喊了人就往后院去了。
到了小佛堂前,见三房两口子已经到了,里面唐燕华凄厉的尖叫还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