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柔是万万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自己熬油似的熬到了林氏出府,熬到了又有身孕,连大夫都说这一胎必是儿子的时候,竟又凭空出来了这么个妖精!
“表哥,你怎么敢!”苏雪柔一手捧着已经隆了起来的肚皮,一手扶住了门框,因有孕而显得比原先丰腴了些的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
她落下泪来,嘴唇颤抖着,“你怎么……怎么能这样的不知羞耻,竟在白日宣淫?”
泪眼朦胧之中,苏雪柔就见唐国公正急急地扯过了外袍披在身上,急急地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却将一具雪白的身子护在了怀里。显然,是将那小妖精宝贝得很了。
这一刻,苏雪柔只觉得心中剧痛无比。她,的啊!倘不是一片痴情,谁愿意十几年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呢?
“你……唐渊,你好啊!”因着心里头一股子怨气,苏雪柔原本摇曳的身子竟站定了。稳了稳心神,她大步走进了书房,就去撕扯唐国公,带着哭腔质问,“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
这事儿吧,唐国公确实有些个心虚。
尤其是苏雪柔腹中还怀着孩子,说到底这骨肉血脉总是他的。
故而一开始,唐国公还任由苏雪柔推搡了两下子。
只是苏雪柔见得他怀中那女人竟用一双白白的小手死死抱住他,心下更是大恨了,撕扯了几下,到底力气有限,没能将唐国公和珍珠厮打得如何,倒是扯下了唐国公的外袍。
唐国公身上一凉,光溜溜地站在了榻前。
苏雪柔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关门。她这又是哭又是叫的,这会儿外书房服侍的小厮和丫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地跑了过来。
于是,在被迫观赏了一回国公爷保养得很是不错的身子后,都吓得一哄而散了。
唐国公活到了四十岁,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丢人过。当下火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抬起腿来一脚揣上了苏雪柔,将她踹得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啊,肚子,我的肚子……”苏雪柔走的是弱质 美人路线,从小身子骨就不那么好。当年生江沁玥,也是极大的伤了底子。要不然,也不能霸着唐国公,却直到十几年后才再度有孕。
她只觉得唐国公的一脚叫她腹部疼痛难忍,一阵阵地抽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她惊慌失措地抱着肚子,凄厉地喊着,“表哥!”
唐国公尚在气头上,连看都没有看苏雪柔一眼,阴沉着脸穿上了衣服,这才瞧见抖着手哆哆嗦嗦裹衣裳的珍珠。
他觉得有点晦气。
好端端地寻个乐子,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了不说,凭空还丢了大脸,岂止是晦气?
简直是霉运透顶了!
“出去吧。”随手从书案里拿出了两只玉镯子丢给珍珠,“这个赏你了。”
玉镯子水头成色都不错。
可,珍珠也是跟在苏老太太身边,见过些好东西的大丫鬟了。两只玉镯就算价值不菲,她,她的目标却是做风风光光受尽宠爱的姨娘啊!
看着唐国公冷漠的脸,珍珠直觉自己的打算似是没法实现了。
“国,国公爷?”她不能相信fēng_liú多情的国公爷会对她这么无情,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您,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占了我的身子啊!”
“你什么心思,难道还要点破?”要放平时,唐国公真不至于拔吊无情。只是苏雪柔到底因为撞见了珍珠与他的私情而发疯,导致他丢了人,唐国公这会儿是再也不想看见珍珠了。
苏雪柔……
唐国公蓦然回过神来,就看到苏雪柔倒在地上,柔美的脸上惨白一片,牙齿咬着下唇,额头和两颊已经被冷汗浸湿。
显然,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就在她的身下,殷红的血已经慢慢地渗透她身上那条葱绿色盘锦绵裙。
苏雪柔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抱着肚子,泪水汗水涔涔而下,艰难地喊了一声表哥。
到底这才是相伴多年的青梅竹马,又是亲表妹,唐国公见她这般模样,也是慌了。俯身抱起苏雪柔,唐国公粗声吼着叫了人进来。
“快,快去请太医!”
……
苏雪柔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也是没有保住。
苏老太太盼着苏雪柔能给她生个孙子,盼得眼睛都红了。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噶的一声,往后就倒,吓得身边的嬷嬷丫鬟一拥而上,又是揉胸又是顺气的。
缓过了这口气,苏老太太捶着心口大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好儿个男胎,就这么没了!
江沁玥站在她的身边抹着眼泪,“老祖宗为我娘做主啊!”
一句话提醒了苏老太太。她睁开浑浊的眼,厉声喝道:“珍珠那个下贱的东西呢?把她给我带上来!”
不多时珍珠被人捆着推了进来。这会儿的她,哪里还有春晖堂里第一大丫鬟的模样呢?
五花大绑着,最里头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块肮肮脏脏的汗巾子,俏丽的脸上涕泪横流的,说不出的狼狈。
一见了她,苏老太太眼珠子都红了,霍然站起身来,抓过了旁边的云头拐杖,走过去就朝着珍珠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你这要死的狐媚子,竟敢勾引我儿,你还要不要脸!”
珍珠被打得倒在地上,然而苏老太太也并不停手,只将这个昔日身边最倚重的丫头打得翻来滚去。
“老太太,这丫头不好,叫奴才们教训去。您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