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租住的大杂院距离中和堂的医馆不算太远,这里原本是一处三进的宅子主家姓孙,孙家原本也是秦州城内比较有名的大户人家,但是从孙家老太爷那辈开始,孙家的运道就不太好,待到了现在这一辈,家里值钱的东西所剩无几,铺面也就剩下一个,平时还要维持一大家人的生活,无奈只好将这处三进的宅子一份为二,前面两进分别租了出去,李氏就住在二进的其中一个跨院。
在这个跨院里还住着另一位女子陶氏,据说也是失婚之后才流落到秦州城,如今在城内的寻味楼做帮厨。
从这个跨院往前,穿过一道垂花门,便是靠近一进的院子,由于这边更接近大门,往来人员也更加复杂,所以这里住着的是三位男子。这三位都是在秦州城的一个票号做伙计的,三个人算是同事关系。
南星跟蔡同来到大杂院后,简单地询问了一下看门的老陈头。根据老陈头的回忆,那天晚上三个票号的活计都没有离开过,至于陶氏则回来的比较晚,不过陶氏是在寻味楼工作,平时回来的时间也不早。
由于只是调查,并不是锁定了嫌疑人,所以南星和蔡同耐着性子等到了戌时,三个票号的活计这才结束了今年的工作,回到了大杂院里。
“我是秦州城的捕头,我姓蔡。住在你们隔壁跨院的李氏被人杀了,你们知道吗?”蔡同直接表明了身份。
三个人忙不迭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
“你们对李氏有多少了解,她平时有没有仇家?或者是最近跟谁有过口角之类的?”
三个伙计中体型略微有些瘦的那人想了想,小声问了一句,“你们记不记得,大概是一周前,陶氏跟李氏好像在吵架?”
听了他的话,另一个脸上麻子较多的伙计马上说道:“记得,好像是陶氏偷了李氏的东西。”
在一旁听着的南星,赶忙出声询问,“你们说跟李氏同住的女子,跟李氏吵过架?原因是李氏说她偷了自己的东西?”
三个人一起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件事。
随后蔡同询问了看门的老陈头,老陈头也表示是有这么件事。不过,陶氏和李氏吵过之后,似乎就没事了,她们两个出门和回来的时间有些差别,所以俩人有没有和好他并不知道。
“看来要去问问这个陶氏了。”南星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戌时二刻了,陶氏还没有回来,便又问了老陈头,“这个陶氏平时什么时间回来?”
“她大概是亥时前后就会回来。”老陈头话音刚落,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陶氏,这两位是衙门的官差,有些事情要问话。”老陈头出声叫住了陶氏。
“见过两位差爷。”
“李氏被人杀害了你知道吗?”问话的是蔡同,南星没吭声而是仔细地打量着陶氏。
陶氏眉眼低垂,脸上无波无澜,“听说了。”
“有人反映你前不久跟李氏吵过架,原因是因为你偷了李氏的东西。可有此事?”
“我确实偷拿了一点李姐姐的药材,也确实跟她吵了几句,不过后来我们已经和好了。”陶氏说话时脸上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恨意,接着她又说道:“差爷不会是怀疑我杀了李姐姐吧?李姐姐被杀的那天我在寻味楼帮厨到很晚,后厨的小二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哦?那你为什么要偷李氏的药材?”南星问道。
“我前几日有些咳嗽,本来想找李姐姐拿点药的,但是李姐姐似乎在比对什么东西,我跟她说了,可能她没听清楚,然后我俩就声音大了些,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传成我偷了李姐姐的东西。”陶氏说这些时候,有些不高兴地瞪着那三个票号的伙计。
南星敏锐地抓住了陶氏话里的重点,“你说李氏在比对什么东西,连你说话都没听到?”
“是。”
“是什么东西你还有记得吗?”
陶氏沉思了一下,“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些字,看着有点像是个药方子。我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我就是随意瞟了一眼。”
……
回到衙门的蔡同赶紧找出了李氏的东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老旧的药方。
蔡同和南星对药方的情况都不是十分了解,只能找到中和堂的吴大夫,请他帮忙看看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由于中和堂涉及命案,这两天便都没有营业,两人来到了吴府。
吴大夫接过药方一瞧,“这是专门给老人家吃的方子,老人家一般都体虚,这方子里的茯苓、白术、陈皮都有健脾生津的功效。只是……”
“只是什么?这方子有问题?”蔡同追问。
“只是这人参、鹿茸和黄芪的分量略多了一些,而且还加入了一些不必要的龙涎香、灵芝和冬虫夏草,虽说不会对药性有什么影响,但是按这个方子抓药的话,花费可是不少。”吴大夫黏着胡须说道。
“多谢吴大夫释疑。”
从中和堂出来之后,南星说道:“这张药方,会不会是中和堂某个大夫开出来的?”南星拿过方子,用可视数据扫了一下,忽然她眼前一亮,原来是这么回事,但如果是这样,那么之前的有些事情就不对了。
而且她虽然能通过可视数据看到这张方子是谁开的,但是这样也不能作为证据。看来还是要找到能证明的东西才可以。
随后在南星的要求下,蔡同陪着南星去了一趟赵府。
赵老太太见蔡捕头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