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殿下还在发愁如何与那叛贼建立亲密关系吗?”
“九公主殿下还在头疼如何规避那叛贼阴晴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疯吗?”
“九公主殿下还在摸索如何使得学宫之时的同窗情谊成为用来对付那叛贼的一把利器吗?”
“九公主殿下想不想使得那旧日的同窗情谊为自己发挥最大价值?使其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剑,捅在那叛贼的心口上。”
甄不易说了一阵。
云栖就抬着头看了他一阵。
冰颜上神情漠然。
秀眉轻蹙。
甄不易说完后,整个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那么,九公主,我要是告诉你,事关六皇子的性命呢?”
云栖冰颜神情微动。
就在此时,只听旁边屏风后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柱子上
甄不易被这冷不防的一声吓得往后跳了一脚,“什,什么声音?”
“没有。”
九公主脸色确实足够平静,倒是一个撒谎的好苗子。
“虽然,但是,下官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全。”说着甄不易急速窜到了屏风后面逮人。
但屏风后已空无一人,那根柱子上留下一个凹进去的拳印,还带着血迹。
云栖从小就有随身携带木块的癖好,在学宫时萧北野就留意到了。
学宫中,一堂课下了之后,人都是三五成群嬉笑打闹,而云栖则会从袖中拿出早上扶光宫宫人给她准备好的木块和雕刻工具,课室里太糟乱的话,她就会去外面流风亭前的那颗桂花树下,一个人在桂花树下用手中的小刀雕刻手中的木块。
她听到了萧北野推门而入的声音。
但一直没有抬头。
完全当萧北野不存在,就安安静静地低着脑袋雕刻手中的木块。
见云栖不理自己,萧北野便歪过凳子,胳膊绕过她的腰身将她手中的那个木块拿在了自己手里。
但人总是会不自觉得提高自己的期待,一点点地试探看能否获得更多。
总是会不满足。
以前他想如果能在她身旁坐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萧北野又想云栖看看自己,别老低着头雕刻。
“殿下,你理理我好不好?”
就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自己就好。
云栖侧过头,两人的脸离得极近。
这么近,使得萧北野目光微动,下意识地躲闪。
但身下一股冲动又使得他呼吸急促,想直接把她扑倒。
云栖伸手要抓被他拿走的木块,萧北野虽然由于降智反应迟钝,但手中的力度是有的。
云栖就感觉自己的手是抓了一把炭火,极烫。
那木块就在那炭火之中,随着云栖那一抓,噼里啪啦,爆开了?
云栖:“”
萧北野那块被云栖碰触过的手背青筋是激动了些,他看着激动之下,被捏到爆成碎末的木屑,俊颜神情一言难尽,“”
云栖一把将手中的小刀砸在了面前桌子上 。
只要涉及她这一癖好,就能看到她最直接的暴怒。
云栖兴趣不多,大多时候漠然冷漠,唯有雕刻这一件,她不喜被什么人打扰,不喜被什么事中止。
要想引起她的注意,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拿走她手中正在雕刻的木块,之后她就会向你投去死亡之光。
而直接将她手中的木块抢过去爆成碎末,十多年了,在萧北野这里是头一桩。
“我错了,殿下,对不起,殿下,我错了,我赔一块新的给你好不好?”
他虽是这么说,但脸上表情绝没有半分真的对不起的意思。
哄小孩的语气中有让云栖听了想打人的笑意。
从小到大,云栖在皇宫中,没打过人,也没被人打过,没杀过人,也没被人杀过。
宫中时,因为她九公主的身份,因为四皇子和六皇子的维护,因为扶光宫宫人的庇护。
在宫外,有甘棠。
宫外百姓为争夺钱财粮食会自相残杀,宫中为上位他们也会互相倾轧。 不论在宫内,还是在宫外,云栖都听到过看到过,但她自己从未亲身经历过。
她开始后知后觉,自己之前安静顺遂的那些年有多难得。
萧北野的再次出现,使得她之前的生活都乱了套。
“殿下,你理理我。”有些娇声娇气。
萧北野这撒娇的语气一时让云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上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她语气清冷,冰颜上秀眉深蹙。
书上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但萧北野这种,她真的搞不懂。
萧北野笑声道:“因为世上有殿下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云栖不知道在她自己之外的人看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因缘际会,她问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萧北野。
萧北野问云栖:“那殿下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一个很坏的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坏的人。”云栖道。
这话要换做别的姑娘家来说,倒很像是。
但云栖是真的在评判他。
“殿下是我萧北野一眼就相中的姑娘,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萧北野说这话时,语气很温柔。
他视线落在云栖的脸上,旖旎又缱绻。
云栖:“”
云栖冰颜上的神情就很复杂,绝不是被人赞美之后的开心或害羞。
听到萧北野这么说,云栖有一种被一头魇兽盯上被吃定的毛骨悚然。
“我。”云栖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