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是否查处凤麒麟,我更在意的榆达集团干部员工的感受,”王辰眉头紧锁沉重地说,“大厦将倾,人心惶惶,此时此刻不管凤麒麟平时多么不受欢迎,多么霸道专横,他毕竟代表国家,代表国有资产,有他在集团上下都会安心许多;相反……前段时间经贸委为经营层任命权问题与控股方吵得很厉害,如果凤麒麟一倒,人家不就有充分理由进行彻底换血吗?我觉得区区一个问题干部无足轻重,现在都靠边站了影响也就那样,重要的是做出任何决定前要站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
姜涛最讨厌他的骑墙风格,冷笑道:“王辰同志左点一下右点一下,都把我点糊涂了,请问王辰同志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王辰不紧不慢地说:“意思很明确,凤麒麟违规违纪行为性质严重,应该查,但不是现在,我建议先缓缓,等榆达集团混改正式落地后再说。”
啊,他居然投下反对票!
这个转子拐得令人措手不及,包括骆嘉斯在内。
申委秘书长应该是申委书计忠实追随者和铁杆后卫啊,怎会临场给骆嘉斯出难题呢?
骆嘉斯也不愧为官场老将,眼睛眨都没眨便道:
“王辰同志说得有道理,榆达集团混改尘埃未定,加之常委同志们对立即采取措施分歧比较大,关于凤麒麟违规违纪行为查处问题暂缓决定,省纪委继续监视居住,正府相关工作组做好榆达集团干部员工*工作,散会!”
话音刚落,岳峙等人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出门时钱生潮拿胳臂有意无意碰了王辰半下,意味深长笑笑离开。
王辰恍若不知,更没看隐含愠怒之色的骆嘉斯,径直布置会议记录人员注意与秘书们核对和整理参会人员发言,及时让常委会补签字。
直到常委们全都出了门,秘书们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看会议记录,王辰才轻叹一口气,无力地坐到最后排座位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辰简直恨透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王志立!
个子一米七九,高高瘦瘦长相还算可以,虽说成绩不怎地只考了个三本院校,毕业后在王辰一手运作下先“考”入省城某事业单位,然后内部选调到市正府办公室,三转四转把事业编制变成公务员编制,再下派区机关锻炼,今年三十六岁已混到副处职,不能算好,反正也不差,王辰酝酿儿子四十岁提拔正处职,后面一看他的造化,二看自己退下来后余热有多热,能否*一下副厅。
在省部级领导层面,凡有子弟进入仕途的运行轨迹大抵相同,王志立不是最特殊的一个,事实上省城正处职干部满把抓,根本不稀罕。
然而王志立的私生活简直一塌糟,糟的程度令王辰难以启齿!
王志立从毕业到现在已经结了两次婚,都以离婚收场,原因很简单——爱人不能接受他的怪癖,是的,性怪癖。
王志立好像天生就有施虐心理,小时候经常拿针挑火烧老鼠、兔子、小猫小狗为乐,每当看到它们痛苦得乱嚎乱叫,他眼里就闪烁着极其兴奋的光芒,手舞足蹈快活得要命。
上学后经常失控地暴揍同学,几次都险些出大问题。王辰夫妇特意陪儿子看心理医生,当时就指出随着年龄增长,社会环境会逼迫王志立把这种嗜暴嗜虐倾向隐藏得很深,外表几乎看不出来。
“大概率下,这种可怕的嗜好会转移到**上,也就是通常据说的信虐带!”心理医生一字一顿地说。
当时王辰没意识后果的严重性,仅做了几次心理辅导就草草结束——主要担心被学校及外界知道后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