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蓟笑道:“只有一把椅子,可要委屈小相公与我一起坐在榻上了。”连淙喁喁,与她一起坐下。尤蓟倒了杯酒,却是送到了连淙嘴边。连淙假作手足无措,换来许多冶艳笑意。
尤蓟也喝了两杯,又央着连淙喂她。连淙羞羞答答,也给她做了个皮杯儿。酒过三巡,连淙忽然问道:“仙姑。。。”尤蓟媚眼一瞪,佯怒道:“我没告诉你名字么?”连淙假作赧然,问道:“尤仙姑,你可知适才那些强人,为何会把我主仆当成了妖魔?”
尤蓟心中好笑,道:“这些山民蠢虫!姑娘我明明是巫族人,却总是将我当成妖族!”
连淙吃吃问道:“巫,巫族?”
尤蓟温柔地摸摸连淙的脸,笑道:“不必担心那些蠢人。他们也就敢在大路上喊打喊杀而已。哪像你姜公子,竟然能找到奴家这里。”
连淙颤声道:“我,其实我是闭着眼睛,误打误撞,逃过来的。”
尤蓟又是嘻嘻直笑:“小郎君误打误撞,也能找到我这里来,这可这是天大的缘分!”
连淙吃吃道:“听说这里最近失陷了好几个少年少女,莫不是仙姑你。。。”
尤蓟听他问起失踪的那些人,心中不悦,脸上却笑得更加妩媚:“郎君不必害怕。那些庸俗男子,怎比得郎君人如冠玉?杀了便杀了。郎君不必惊疑,奴家定会好好伺候郎君。”说着,那涂了血红丹蔻的双手,便伸到连淙胸口,抚摸起来。
连淙听她杀了人却浑不在意,知她凶狠恶毒草菅人命,便有了除恶之心。表面上却装出又是害怕又是无法抵挡她魅力的样子,故作迟疑道:“我,我还听说有人来了之后,便得了失魂之症?”
尤蓟看了一眼边上一个黑亮瓷瓶,媚笑道:“是奴家将他们的魂魄抽出,装入这混沌瓶中炼化。要炼七七四十九日呢。”
连淙讶道:“这个。。。这个炼来做什么?”
尤蓟见他越问越细,不由起了疑心。她喜怒无常又视人命如草芥,心中杀意遽起。口中笑道:“郎君尽问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快快采撷了奴家吧!”
连淙不再言语,只抱着她胡乱抚摸。尤蓟吃吃而笑,手却是一直握着连淙的脉门。趁他意乱情迷之际,尤蓟暗暗运起玄功,要将连淙吸成人干。不料她的巫术刚一运作,手指之间便有一股玄黄之气窜入,仿佛一条游龙,在她身体里到处乱窜。原来黄玉道人的双修之法,本来便脱胎于采补之术,却融入了太极至理,功可参阴阳造化,乃是双修术中登峰造极之作。若是二人俱精于此术,则阴阳互通,龙虎交际,双方的精气互相滋养。不仅可以无中生有,还能将各自精气去芜存菁,淬炼提纯。尤蓟只是左道巫女,所学之术又是缘于阴阳际会,与双修之术颇有类似,怎敌得过黄玉功法?她一发动,连淙体内的黄玉之术便生起感应,催动内力御敌。若不是连淙体内几股力量相互牵制,她就是当场脱力,也不奇怪。
尤蓟心知不好,急急运功抵御。连淙体内被她一激,体内几股力量,顿时一起被激发。顺着黄玉之术,一齐袭上他的脑海。顿时脑中嗡地一声,双目泛出了奇异的红色。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双手将尤蓟手腕死死钳住,整个人都压到了她身上。
尤蓟的阴气如雪狮子遇火,疾速融化,又不住地流入连淙体内。尤蓟大急,欲待挣开,却被连淙狠狠压住。尤蓟泣声道:“郎君!郎君不可!郎君饶我!”
连淙全无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表情也越来越凶狠。尤蓟更急,此时性命交关,哪还顾得要留着苔儿取媚于人?疾声唤道:“死丫头!快进来!”
苔儿听她喊得凶狠,不敢耽搁,赶紧来到房中。尤蓟怒道:“发什么呆!过来!”
苔儿见她急怒满面,顿时被吓到,老老实实走到榻边。尤蓟运起全身之力,出手如电,将她点倒。苔儿趴在榻边,视听无碍,却浑身动弹不得,不由惊恐异常。娇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一双迷蒙大眼中清泪直流。她张着嘴巴惶急地看着尤蓟,欲要求饶,却无法出声,心中更是惊惧。她纯稚善良,即便尤蓟,心中也起了一丝怜惜,但是也转瞬即逝。
连淙恍若不觉,运功愈发快捷凶猛。尤蓟不敢耽搁,拼起浑身力气,要将他推到苔儿身上。怎奈连淙全然不为所动,体内黄玉功法流转,不停将尤蓟的内力采入。尤蓟大骇,却苦于浑身不能动弹。又过了片刻,这巫女慢慢没了声息。
尤蓟体内灵力被扫荡一空,连淙却依然无神无知。黄玉功法没有内力可采,自然停止了运作。旁边的苔儿见尤蓟不言不动,更加慌乱。尤蓟将她点倒的时候,已经没了什么气力,过了这一会,她已经渐渐能够动弹。只是她一动,连淙便似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慢慢朝她趴了过来,又将她双手抓住,伸嘴吻住了她的娇艳红唇。少女无法动弹,惊慌恐惧,又有一丝羞怯,心里欲待哭叫求饶,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连淙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清明。那一双满是惊恐的泪眼,深深印在了他脑海之中。然而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这女子与妖魔为伍,必非良人。何必苦了自己?”
少女心中犹存希望。她此时声带已开,在连淙身下哀哀哭泣,时不时求一句公子不要。连淙的眼神一时凶狠,一时温柔,眼中的血色也时深时浅,面容现出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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