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道人一窒,眼睛不由自主盯着她的胸脯,喉间咕噜有声。僧人见女子有异,也察觉到了同伴似是起了异心,忙道:“是啊。你快快替我们解毒,大不了时候我们不追究你将我们毒倒便是。”
他不说还好,一说将他们毒倒,鼠道人顿时打了个寒噤,三角眼中的意乱情迷渐渐被凶光所替。紫衣女子心中大怒,狠狠瞪了那僧人一眼,骂了句蠢材。转眼看向鼠道人,语调比之前更多了三分柔媚:“玉莹哥哥,你来。我好怕,你来摸摸我的心口,扑腾扑腾跳得好厉害呢。”
鼠道人呆立半晌,忽然咧嘴一笑:“紫萝娘子你稍候。待咱家结果了结了此间事情,再来与你叙叙。”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乌黑尖刺,目露奇光,朝凶狼和僧人嘿嘿笑了笑,样子说不出的可憎:“嘿嘿,狼崽子,黑虎僧,你们两个王八蛋,平常怎么对我来着?也有求我的一天?”他越说越激动,手都战战发抖起来。四人皆是魔教众人,其中紫衣女子是魔教的一个护法使者,名叫紫萝娘,地位比其他三人都高。在魔教中,以下犯上是十三重罪之一。犯此罪者剥皮抽筋,魂魄用镇魂炉炼烧七七四十九天,直至魂飞魄散。鼠道人颤抖着声音,朝三人道:“说什么领赏,还不是你们得了好处,随便给老子点添头?道爷把你们统统干掉,再一个人去领赏,岂不是天大的机缘?”
三人大怒,叫他手持黑刃慢慢逼近,复又惶恐起来。紫萝娘强笑道:“玉莹兄弟不必如此。你只要替我们解毒,我们自愿放弃赏格,由你一人向掌旗使大人领赏。事后也绝不再追究。我紫萝娘对天发誓。日后如有所违,必受天打雷劈,万劫不覆!”
鼠道人意有所动。一边凶狼与僧人也罚下重誓,甘愿认栽。鼠道人思虑半晌,走回到蔺季身边。三人刚稍稍松了口气,鼠道人捡起蔺季的冰蓝长枪,回首看看三人,双目血红,嘎嘎笑道:“你们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事已至此,老子哪还有什么退路?”话虽如此,然而他一向畏葸惯了,教规积威之下,弑尊杀上还是让他浑身虚汗直冒。定了定神,忽然大吼一声,一枪将那凶狼钉死在地上。
黑虎僧和紫萝娘见求饶无望,立刻奋起浑身力气,各自奔逃。鼠道人杀了一人,激起凶气,又蹒跚着追上黑虎僧,一枪刺在他胸口。黑虎僧一个踉跄,回手抓住枪身,一对腥黄双目,狠狠盯着鼠道人。鼠道人被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不定。黑虎僧嘴里呼哧呼哧冒着血泡,向后退了一步。鼠道人猛地爬起,哇呀呀尖叫着将枪推着黑虎僧向前跑了四五丈,直到将他钉在一棵大树上。又拔出冰枪,疯狂在他胸口上戳了十数枪。黑虎僧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终于歪着身子,再无生息。鼠道人手一抖,冰枪掉在地上,人也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喘匀了呼吸,鼠道人捡起冰枪,又朝紫萝娘走去。他用的毒药十分厉害,不但可以随风下毒,而且十分霸道。中者莫不瘫软无力,任人宰割。紫萝娘算是功力高深了,也只是勉力奔出十数丈而已。见鼠道人提枪追来,紫萝娘瑟瑟发抖,跪地哭喊道:“奴家愿意伺候玉莹道爷!奴家愿意为奴为婢!请玉莹道爷给奴家服下独门神药,奴家绝不敢背叛!”
她这话一说,鼠道人顿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过了片刻,鼠道人终于下定决心,嘿嘿一笑道:“如此也好!以后你便好好伺候大爷!”
也不管蔺季在侧,一把将道袍甩去,露出干瘪黑瘦的身躯,朝紫萝娘身上扑了上去。他一生憋屈,此时竟能与平时高高在上的紫萝娘疯狂ye和,早已魂不守舍。他正魂飞天外,紫萝娘手掌上忽然出现了一柄柳叶小刀。一刀挥过,在鼠道人的腰侧拉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她蓄力已久,此时奋力一击,连鼠道人的肋骨都被切断了好几根。一击得手,她立刻在地上打了个滚,远远躲开。
鼠道人得意之际,被开膛破腹,脸上的表情喜怒恨惧掺杂。眼睛只呆呆地看了看紫萝娘,死不瞑目。紫萝娘见他肮脏不堪的样子,直欲作呕。又想到自己适才居然要取悦这么一个厌物,不由心中大恨。一积聚起力气,便捡起自己的弯刀,在鼠道人的下身乱砍一气。很快鼠道人便被从中间砍成了两段。紫萝娘忿忿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整理了一下衣衫。
蔺季内心悔不该一时大意,中了那鼠道人的之毒。此时浑身酸软,连手指头都动不得。紫萝娘艳若桃李却心如蛇蝎,自己落在她的手里,命在顷刻。他孤傲异常,适才四人的丑态让他厌恶不已,绝不肯一般做作。以为必死,他的心里便想起许多尘封之事来。幼时母亲如何疼爱怜惜,父亲如何严厉庄重。后来娶妻生子,妻子如何温柔可人,孩子如何撒娇撒痴,父母又如何对孙儿宠溺有加。这些画面一一在脑海闪过,让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紫萝娘娇笑着走了过来,一对弯刀上犹自鲜血淋漓:“蔺家哥哥想起什么快活事儿来了?说来与奴家同乐一番可好?”
蔺季看了她一眼,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闭上眼睛,不禁想起自己那天使般的妻子来。妻子出身军旅世家。岳父自己大字不识,却请了许多饱学之士教育女儿。二十岁时自己还是一个浪荡公子,凭着远超同侪的武艺与俊朗潇洒的容貌,流连章台醉卧花丛。那一年信马栖霞山,从一个妖道手里救下了那美丽女子,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