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却没什么光彩,宛若死人一般,他木然地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就是一声不吭。
李承乾也不逼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酒,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觉得困意上涌,他懒懒的抬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没空跟你罗嗦!你今天弄坏了我这里不知多少本名贵的花草,以后就在这里打杂吧!”
那人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忽然现出刻骨的仇恨与怨怒来,嘴里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小桃,小桃!你要等我!”
啧啧,还是个痴情种子!李承乾很容易从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里得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李承乾的声音似乎是从天外响起:“小桃怎么了?”这很容易,就在那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天一已经燃起了一炉“**香”,那人还正好处在下风口。这种香料能够让人神智不清,并引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叫人不知不觉的说出来。这“**香”的作用就是逼供的,可惜的是,它实在是太贵了,比起极品龙涎香还要贵上不少,因此,除了对付一些重要的人物外,一般采用的还是刑讯逼供。
“小桃!”那人看不清模样的脸上有了无尽的悲伤,他的声音嘶哑而微弱,“死啦!都死啦!好多的血啊!小桃死啦!”
“什么叫都死了?”李承乾有些疑惑。
那人却没回答,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仇恨犹若实质一般倾泻而出:“你们那些秃驴啊!什么慈悲,什么佛门清净之地!就是藏污纳垢之地啊!为了十亩地的租子,你们逼死了姑父姑母,连小桃也没放过啊!她才十三岁啊,你们就糟蹋了她!哈哈哈,狗屁的佛祖,混帐的佛门!”
哇塞。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李承乾几乎要欢呼了!虽说佛门龌龊的事情做的不少,但是有几个人敢去指证呢!李承乾早已经和李世民商议了打压佛门的事,却又要借助佛门地教义让那些周边的比如吐蕃西域的一些国家磨灭血性,臣服于大唐,一直以来又没找着什么借口,如今,这借口可不就来了!
“我是个没用的人!”那人喉咙里咯咯响了一阵。咳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来,他躺在地上。几乎是心如死灰,“哈哈,我谁也护不住,谁也救不了!连报仇都不行!”
“若我能让你报仇呢?”李承乾如今简直就像是引诱人堕落地魔鬼。那**香已经快要燃完。趁着剩下地一点香味。他笑吟吟地问道。
那人地眼珠子又是缓慢地转了一下。目光终于落到了李承乾地身上:“报仇啊!若你能让我报仇。我就算把自己卖给你。又何妨?”
这位终于从沉痛中清醒过来。他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承乾:“你真地能让我报仇吗?”
“笑话!”李承乾傲然道。“这天底下。若是我不能帮你报仇。那也就没几个人有这个本事了!”
“那好。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这人显然是很现实地。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地。
“爽快!”李承乾抚掌一笑。天下没有免费地午餐。自己又不是神仙上帝。哪有那么多善心可以。何况神仙还要香火呢!他很快说道:“那么。按你之前说地。你这条命就卖给我吧!”
“行!只要你能让我报了仇,就算你要我的命那又如何!”那人也很直接,“我如今已经是无牵无挂,姑父姑母他们死了,小桃也死了,除了为他们报仇。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很好!”李承乾现在也不困了。“那么,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石!”他回答道。
李承乾淡淡地点头道:“杨石,你先下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这里的花匠!”
“花匠?”杨石张口结舌,“我,我是个粗人!”
“那就学!”李承乾毫不在乎道,“你先做些杂役的活好了!再说了,你糟蹋了我那么多花草,难道不要赔么?”
李承乾又看看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又皱了皱眉头,说道:“看你也是习武之人,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
杨石想要爬起来,不过,他既然知道已经安全了,原本集聚的力气也就散了,受了如此重的伤,能够清醒就是好的,哪里还能活蹦乱跳的。李承乾见他如此模样,顺手拉了一下石桌旁的一只铜铃,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两个一直就在杏林外伺候地仆役恭谨地上前行礼:“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承乾伸手指了指还躺在那里的杨石,说道:“把他安置一下!以后,他就是这里的花匠,让他跟着原来的老林好好学学!对了,先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再说!”
两个仆役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好奇之色,就像这个明显身受重伤的人原本就是别业里的花匠一样,当下点头应是,扶起杨石就告退了!
李承乾也困倦了,当下回屋睡下了。
这件事的风波远远没有结束,没过几天,长安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张用血写成的状子公然贴到了城门口,上面便是灵隐寺的和尚为了十亩地地租子,硬生生逼死了人家一家,如此倒也没那么大地噱头,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那个人家已经跟人有了婚约地小女儿活生生让一群六根不净的和尚给糟蹋jiān_shā了!苦主便是那个人家的侄子,也是将来的女婿,他跑到寺院里想要那些和尚给个交代,差点就被活活打死,要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