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之稳稳当当地坐在皇帝的下手,眼神不知落在了何处。
殿内响起了皇帝的声音。
“即使这件事情真的和他相关,朕也不能如何,这其中缘由,你可知为何?”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萧延之避而不答。
“朕知道,你心中有愁有怨,只是现在不是动他的好时机,只要朝局稳当,便是任何事情,朕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多虑了,微臣自然以朝局为重。”
只是,既然他这条命不能够丢,那么也不能够让他舒舒服服的活着。
两人话音刚落,近侍就提着已经晕厥过去的男人出来了。
“回皇上,在此男子的深处,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图案。”
近侍将刚刚画好的图片递过去,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来,这就是安府出来的死士。
萧延之低垂着头,不去看皇帝眼中的惊涛骇浪。
这日子,着实有些无趣了。
“传安国尧入宫。”
“是。”
近侍疾步匆匆的走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的艳阳高照,心底的寒意却不由自主的升了起来。
安府。
安国尧看到皇帝的近侍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
但是毕竟见惯了大场面,面上还能够维持着平静,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只不过近侍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经历过的事情大起大落,如今端着,一时看过去,两个人的气势并没有相差多少。
“传皇上旨意,说是让您入宫。”
安国尧让下人递过去一袋金瓜子,“发生了何事皇上突然传召本官入宫?还请公公明示。”
“皇上的圣意岂是咋家一个阉人能够知道的,安大人还是尽快入宫,可千万不能够让皇上久等了。”
安国尧强压住内心深处的不安,私下里让心腹将整个安府看的严严实实的,不准任何人进出。
然后才跟着近侍离开。
等到了金殿之后看到萧延之,电光火石之间,安国尧瞬间就想到只怕这件事情已经败露了。
“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第一时间并没有让安国尧起来,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安国尧老老实实地跪着,掌心沁出了一些细汗。
饶是再如何做好了准备,如今生死关头,还是有些紧张。
“安爱卿入朝为官多少年了?”
安国尧不知道皇帝何意,本本分分的开口,“回皇上的话,二十年有余。”
“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从朕在潜邸登基之后,你便已经入朝为官了。”
“若是朕记得不错,你也是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够选入宫的。”
皇帝淡淡地说道,“便是因为我天庆国的科举考试制度,所以,像爱卿这样出生草莽之人,才能够一展抱负。”
“开国皇帝英明,竟然想出了如此好的一个法子,微臣拜谢圣主皇帝。”
皇帝不置可否。
“近日京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朕也许久都未曾召唤你入宫了,如今叫你来,只觉得安爱卿似乎变了不少。”
安国尧诚惶诚恐的拜服在地,“微臣如今年迈,相貌变了,是应当的。”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皇帝不将这件事情挑明,那么他就一直装傻,只要混过去这一次就好,至于下次,再小心些就是。
但是,事情从来都不如他所愿。
萧延之不愿意看着他们继续在这里打哑谜,想着回去陪陪叶锦笑。
“微臣告退。”
皇帝让萧延之留下来,鹰隼的目光看到了安国尧的身上,让他如芒在背。
“安爱卿,这一次的事件你有多少参与其中?或者说,这件事情本就是你主导的?”
“让人下毒杀人,串联百姓制毒,朕竟然不知道,安爱卿什么时候能够如此的一手遮天了。”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怒,越来越压抑。
安国尧矢口否认。
“微臣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等事情,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怒极反笑,让人将那死士扔了出来,正正好扔在他的面前。
早已经凉透的尸体上面还有一张白纸。
“那安大人不妨看看,这纸上的图案到底熟悉还是不熟悉?”
萧延之看了一眼那张白纸,嗓音平淡,但是在安国尧听来,却是索命的音符。
安国尧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手微微颤抖了起来,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虽然你勉强抑制住了震惊,但是面孔却十分的狰狞。
“这些事情,安大人要如何给朕一个回复?”
安国尧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微臣绝对不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件事情一个不小心便会查出来,微臣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就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萧延之淡淡地补充,“这件事情虽然凶险,但是本王前些日子可是一丁点的苗头都没有查出来,如果不是安大人手底下的人自曝,只怕……”
“这件事情是不是安大人做的,其实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解释清楚了,这个死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私下圈养死士虽然被允许,却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主人家的安全,看来,安大人府里的人涉猎甚广。”
安国尧的脸色更差了。
“安大人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
皇帝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同了萧延之所说的。两个人都在等着安国尧的解释。
“既然如此的话,还请皇上回府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