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彻底不见人影后,白景音才变回常态,朝着门口冷哼一声,不屑道
“还敢威胁我,他那什么狗屁中丞官再大能大得过咱们醉花阴真正的幕后大东家吗?不能啊,这简直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好吗。”
回到厢房后,
星华却十分惭愧自责,低头拱手道
“是属下无能,开张第一日便让这样的混事搅了皇上娘娘雅兴,还求皇上娘娘责罚。”
“谁开店不遇到几个搞事情的。”白景音过去扶起了星华,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毁了盅佛跳墙,却意外中知道了件不得了的事,咱们皇上因祸得福也说不定啊。”
她转头看向元睿明,
“叫你小白脸都能忍,估计是从那时起就察觉到什么了吧。”
“你以为朕像你般迟钝吗。”元睿明转着玉扳指,望着桌上的茶盏出神。“一个中丞公子的身份不足以让他轻狂成那样,能目中无人道这种地步,自然另有别情。”
“所以说人不能飘,飘了终于出事情。”白景音坐回到桌上,见元睿明难得有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当他是为了朝政忧心。
确实,手底下尽出了这些破事,能不闹心嘛。
她叹了声气,忍不住安慰道
“好在我们已有了察觉,敌暗我明,他们就等着被一网打尽吧。皇上你也别太难过,哪朝哪代还没几个奸佞了呢。”
“嗯?”元睿明这时才回过神来,见白景音神色凝重,十分迷茫。
他刚才只是在可惜自己的那盅佛跳墙,看海报便画的十分诱人,又是加了各种珍材小火慢炖足足一天才能炖成,一定是无与伦比的滋味。
可是居然被林奭那个混账给打翻了,
这元睿明岂能不气。
“你气糊涂了?”白景音疑惑的撑着脑袋,看向元睿明。“看着这林奭的样子八成是不通文墨,却又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状元郎,除了舞弊内定,还会有什么原因。”
“下一步皇上预备怎么办。”白景音问道。
元睿明这才反应过来白景音在说这件事,
“原本朕也想当场亮明身份拿下他问罪,可毕竟还未放榜,口说无凭算不得证据。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顺藤摸瓜,找到所有涉事官员,一网打尽。”
“皇上这招釜底抽薪,妙。”
她转过头正色对星华道
“所以我们这醉花阴的第一件任务,就是要替皇上查明林奭科考舞弊之案,从名单到证据,定要做到人赃俱获。”
“是,属下遵命。必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搜集到证据,不负皇上娘娘所托!”星华拱手,话语声坚定。
“很好。”白景音满意的点头,举起酒杯,朝她隔空碰了一杯。“这杯酒,就祝你任务一切顺利,打个漂亮战回
来。”
星华亦是性情中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所以……”元睿明忽然开口,犹豫了片刻后,才淡声道“那佛跳墙还可再做吗?”
星华握着杯子的手顿住,迷茫的眨了眨眼。她原本以为皇上也会就此次任务说些什么,却不曾想到,一开口便是问菜肴的事。
“回皇上,再、再做最快也得明日下午了。”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景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元睿明今日里实在有太多呆萌可爱的瞬间,一边摇着头,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
“是觉得朕很好笑。”元睿明阴沉下脸,沉声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我好笑,我好笑。”白景音真的都快笑出眼泪来了,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将桌上的菜单丢给星华,豪爽道
“炒一本!”
“一整本?!”星华纳罕。
“今日皇上难得有胃口,咱们醉花阴也不能小气,什么宫保鸡丁鱼香肉丝东坡肉小笼包寿司炸鸡块的统统上来,我买单!”白景音一拍胸脯,豪气万丈。
“怎么样,皇上这样可稍稍满意了些?”
“勉强吧。”元睿明扬起下巴,很是傲娇。
她谄媚着凑到元睿明面前,声音略带委屈,道“皇上满意了,可有件事我就不能不诉苦了。咱们这醉花阴接待的尽是些高门权贵,得罪哪个都是麻烦,倘若以后日日有人仗着身份撒野,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元睿明哪里猜不出白景音的小心思,她是自己放肆不够,连带着她开始青楼都想讨个‘免死金牌’了,
不过也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朕即是幕后东家,那自然凡事只用听命于朕。”他别有深意道“不是还有个邵靖易吗,再有闹事者径自绑了送去总督府便可。”
“那只怕小邵邵以后有的忙了。”白景音有了皇上的话,达成目的后心满意足的小声念叨。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为皇上效力,哪有什么忙不忙的,是荣幸才对!”
“巧言令色。”
一行三人于醉花阴中说笑谈天,品鉴桌上摆不下的各色美食,葡萄美酒一坛坛的送进来,君臣同乐,听曲观舞热闹非凡。
若不是赵焱见时辰太晚怕耽误了明日早朝,几乎是要通宵达旦再宫外耗上一夜了。
最后也只能连连不舍的挥别醉花阴,乘马车返回宫中。
上车前,白景音瞥见灯谜架上只剩下了最上方的一个,胭脂的花灯。
“赵焱,你去给我取过来,我倒要看看,这,这有多难。”白景音红着脸,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赵焱取下后连带毛笔一起拿了过来,白景音展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