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两次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白景音发丝粘连在脸上,嘴角挂着乌血,狠狠的盯着那黑衣人。“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啊。”
她正在努力调息,将体内的毒素压制下去。
那人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在他面前倒下的人太多,已经激不起多大的涟漪。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径直提剑向她刺来。
这样白景音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对自己嘲讽一番或者讲述自己悲惨的往事,然后坏人永远死于话多的剧情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就直接上了?
都不给些时间的吗?
临死的瞬间,她似乎没多少害怕,只是替元睿明担忧,一下子少了两员大将,之大以后的路更难走了。
闷声短促的沉吟,
白景音没听到了剑入血肉的声音,
也并未感觉到半点疼痛。
睁开眼一看,瞳孔紧缩,让她更反应不过来的事连走都走不动的邵靖易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死挡在那那人面前。
这个举动,也确实争取了时间。
白景音顾不得多想,此刻毒素已然压下去了大半,她赶紧趁着能动从腰间掏出了弹丸,往地上用力掷去,顷刻间浓烟弥散,呛人气味的背后是强效的mí_yào。
黑衣人用手掩住口鼻,
追出地牢时,那二人正好跃过府墙,他点地而起飞身追上,一下就拉短了些距离。
白景音此刻面色苍白,额角满是虚汗,她强忍着右臂与肩膀传来的疼痛,带着昏迷的邵靖易拼死向前逃去。
回望而后,黑衣人仍是紧追不舍,一个高手追击两个伤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该死,为了取人性命这般固执。”
决不能去醉花阴,不然会暴露且带来一场恶战。
为今之计,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白景音一咬牙,调转方向加快了脚下功夫,朝北面逃去。
与此同时,与丞相府隔着一条街道的一条中,亮着无数火把,火光照亮出,能看到锃亮的玄涩盔甲,肩上绘着麒麟纹路,竟是天下最不为人知又闻风丧胆的护龙军。
统帅见暗卫的赵焱从后方赶来,
向裹在密不透风的斗篷里的男子一拱手,
“贵妃娘娘与总督大人已顺利逃出,但两人均受重伤。”
“他们现在在何处。”冰冷的声线里,透出不易察觉到的担忧。
“丞相府的人穷追不舍了一段,眼见着娘娘带着总督进了皇宫,这才放弃。”赵焱将方才跟去看到的尽数禀告,
有他一路随行,白景音定然是安然无恙的。
“伤了她的是谁。”
“看身手,应当是凌相手下第一高手,玄衣。”
“记下他,总有一天,必得千倍还回。”说罢那人拂袖而去
,一阵风吹过,露出隐在斗篷下的面容,
薄唇紧抿,一双眸子冷厉而带着杀气。
身后的护龙军顷刻间便如往常那样消失了踪影,却又是无处不在。
赵焱回望一下身后丞相府的屋檐,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若白景音没能顺利逃出,护龙军就会出面踏平相府,那恐怕一夕之间,大启也要变天了。
丞相府内,
“属下无能,让那二人逃入了皇宫。”玄衣单膝跪地,声音无波。
凌相满头华发,坐在窗下的榻上。用盖子撇去浮沫,饮下一口后放回桌面,捋着胡须冷笑道道
“宫里?看来老夫猜的没错,白毅那个老家伙的一双儿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属下可以潜入宫中,取二人首级回来。”
“不用。”凌相说的很是轻松,“原本想容那女娃多活些时日,如今也不必了。”
与苍老的模样不同,凌相眼中清明而睿智,眨眼的功夫,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他们要自投罗网,本相成全他们又何妨。”
将近子时,琼华宫中忽然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承影原本就因担心白景音而睡不安稳,听到后蓦地坐起,
那声音正是自白景音的寝殿传来。
她赶忙披衣下床,燃起盏油灯,警惕的向那边跑去。慢慢推开门,试探性的喊了句,
“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把门关好。”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承影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门关好后,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借着亮光,承影掀帘一看却被屋内的景象吓得不轻。
白景音面色惨白,右臂上一道赫然的伤疤,还在望向淌着乌血。而她顾不得自己,还在照顾着床榻上的人。
“这……”承影走近后,发现床上正躺着的满身血迹奄奄一息,“少将军?!”
她不禁喊出了声。
“小点声,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窝藏了外男吗。”白景音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将他的衣服撕开,可衣服都被血黏在身上,轻微一扯,就好像要将皮肉一起带下那般。
“小姐你怎么能把少将军带到自己寝室,这可是说不清的啊。”
承影紧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该先担心哪个比较好。
“说不清就说不清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站起身看向承影,“这一切都说来话长,你还是先替邵靖易治伤吧,你的医术我信得过。”
除了躲避玄衣外,她之所以选择带邵靖易入宫,承影的医术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鞭痕,琵琶骨还被铁钩勾住,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伤,其余的还得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