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威名赫赫的骠骑将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捡起插在地上的箭,当着凌宇归的面单手折断,
“将军这箭还真是百发百中,若不是皇上反应迅速,只怕现在将军就要背上行刺谋逆的罪名了。”
“下着这么大的雨,微臣又心系皇上安危,只顾着出箭一时疏忽失了手。皇上要罚,臣也只有认命,但娘娘说的‘行刺谋逆’可真就是诛心了。”
凌宇归扬着下巴眼睛微眯,望向白景音的神情,哪里有半点认错的模样。
“凌爱卿的忠心,朕还是知道的。”
元睿明接过赵焱递过的帕子,擦了擦面上的雨水,跨过一具具尸体,往马车方向而去,神色平静。
“朕此来行程保密,没想到爱卿未卜先知,能如神兵天降一般赶来救驾。”
“臣原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这附近一直流窜着暴民余党,臣奉家父之命来铲除。正巧遇到了马车,又正巧看到了赵大人,这才知道是皇上来了。”
圆的合情合理,
白景音心中嗤笑了一声,
必定是凌相所交,才说得出这样一番言辞来。
“那还真是巧呢。”
她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而后掀帘上了马车。
“是啊,真是巧。”
凌宇归背手而立,做了个请的姿势,“委屈皇上了,这里离附近城镇不远,皇上还是先虽臣去府丞县衙梳洗歇息为好。”
两个落汤鸡一样的人坐在车上,
浑身湿哒哒的黏着衣服,白景音皱着眉头,无论怎么调整都还是难受。
“忍忍吧,就快到了。”
元睿明瞧着她身上的披风,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眸。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白景音掀开帘子,看着愈发变小的雨,
“瞧瞧,现在倒是要停了。这天公是非要与我们对着干吧,刚才怎么不停,现在不下了还有什么用。”
“至少能让朕知道,跟你一起打架,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
“我哪里麻烦,明明配合的很好好吗。”白景音横了他一眼,“特别是我踩在你剑上的动作,那叫一个漂亮,简直就是打架的艺术。”
“哦?那你就是承认与朕很有默契了。”
元睿明虽很是狼狈,但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是让真个人都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
白景音正欲反驳,忽然鼻子一样,
“阿嚏——”
一个喷嚏正好朝着元睿明打了过去。
“……”
“要是传染给朕,你就死定了。”元睿明一边眯着眼睛威胁,一边掀开帘子,好像很嫌弃白景音一般吩咐道“再快一些,先不必旁的繁琐事宜,备好热水姜茶,朕要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
“至于嘛,还皇上呢,一个喷
嚏就吓成这样。”
白景音吸了吸鼻子,以为元睿明是真害怕被她传染,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府丞衙门内,虽比起皇宫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在一路上的颠簸与风雨中的打斗后,什么对她而言都是仙境。
蒸汽弥漫,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后,承影便守在门外奉上了一盏调配好的驱寒茶。
“外面的药用这到底不放心,还好咱们带来的药材还好都是拿油纸多包了层的,并没有被打湿。”她吹着药,待到不烫了,才给白景音,
“这可是皇上特意嘱咐的,说小姐务必按时喝下,不然在宫外传染上许多人就不好了。”
白景音端过那一看便不好喝的汤药,
“喏,还有少将军的蜜饯,才在镇子里买来的。”
“瞧瞧,这就是差别。一个嫌弃的恨不得马上把我隔离开来,一个就还记挂着药苦与不苦。”白景音咂舌感慨着,一口喝下,而后丢了颗蜜饯进嘴里。
“对了,那个胆小鬼皇上呢。”
“自然是在前面应付凌相与府丞了,不过皇上说了,小姐可以不必过去,反正都是些流程一般的场面话,还是好好休息。”
“也得有休息的心思啊。”
白景音始终不能放下今日路遇暴民之时,
“皇上的房间在哪里,我还找他有事要商议呢。”
“爱妃可是一场雨淋坏了脑袋,你是朕的妃子,那岂有分房而居的道理呢。”推门声后,传来了元睿明的声音。
此刻听在白景音的耳朵里,十分欠扁。
“你先下去吧,这驱寒茶喝下去却是舒服了许多,给每人都备上一碗。”
“是。”
承影又给走来的元睿明行了一礼,最快的速度逃离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淋一场雨都受不住,就别逞强的好好休息,有什么要与朕说的非要现在?”
“听承影说凌相也在,他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请罪与加以关怀,顺道说了些赈灾的成效,有那个府丞在旁边帮腔,听起来倒是颇见成效的。”
“真有成效我就改跟他姓凌好了。”
白景音不屑的冷哼一声,
“还有今日那些暴民,我越想越不对劲,这分明就是安排好的啊。”
“怎么说。”元睿明虽心中有数,但还是乐于给白景音一个‘显摆’的机会。
“你看啊。”白景音坐到床上,用被子围住自己,下了一场雨后还是有些凉的。
“如果是真是暴民的话,那劫道肯定也是被逼无奈为了口饭食,但是你见那些人瞧咱们的粮食箱一眼了吗,不为吃的,就为了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