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名义上是罚,但实则哪里有半点惩罚的意思在内。
“是,安平谢太后从轻发落。”
不仅没有被责罚,还可以从冷宫中出来,这个走向是安平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她十分乐意,在得了这么大个便宜后,乖巧的福了福身,退出了殿外。
安平郡主走后,
太和殿中就只剩下了太后与睿姑姑,
“太后,您就这么解了郡主的禁足吗,之前不是还担心她与东璃那边或许会有联系……”顿了顿,“不过知道您不在生郡主的气,奴婢也就放心了,毕竟从小疼爱着长大,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从前或许会担心,但是不知怎么,现在倒不担心了。虽然安平是荣亲王的女儿,但就像阿睿你说的,她对皇上对哀家也是真心实意,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对大启不利的事来。”
顿了顿,
“而且,谁说哀家不生她的气了。”
太后抬眸看了睿姑姑一眼,
眼中难得有了些生机活力。
“只不过哀家不是生她与凌宇归那传言的事,而是气她们太过于小瞧了哀家,以为哀家是那不分轻重的寻常妇人。”
“她们?”睿姑姑眨眨眼,不懂这‘们’从何来。“太后是指安平郡主与皇贵妃吗。”
太后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便没有觉得奇怪,想当初安平回宫后,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天天哭着喊着来寻哀家,要哀家派兵去将淮下搜个底朝天,任谁劝都没有用,哪怕被关在冷宫,也心心念念着皇上。但是这才过了几天,你再瞧她,向从前一样的轻松闲适,还有心情与皇贵妃斗气,好像突然就不担心了一样。”
睿姑姑听了太后的话,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还是太后看的仔细,可是,为何郡主她会有这样的转变呢。”
“为什么,那或许就要问昨夜来行刺的刺客了。”太后似笑非笑,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自从那个丫头入宫以后,宫中已经闹了许多次的刺客吗。”
睿姑姑这下很快的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捂住嘴,
“太后的意思的,昨夜那刺客,是……”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说了出来,“是静贵妃?”
“不是她还会有谁呢,八成是要入宫与安平合计些什么,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戏,而且——”太后忍不住的勾起动容的笑意,“而且能让安平这般配合,又说出方才些安慰哀家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他没有事,还好生生的活着。”
对于这个猜测,太后有八九成的确信,这些天来的痛彻心扉,也在此刻得以释怀。
“真的吗,皇上他当真——”
睿姑姑也是喜出望外,
“嘘。”
太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当心隔墙有耳。”太后缓缓将身子靠向后面的软垫,“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些孩子必然有自己的图谋,或许也是担心哀家知道后露出异样,而招人怀疑。这般小瞧哀家,殊不知哀家当年在宫中做戏之时,他们都还没有出生呢。”
说到这里时,语气中透出些自得的笑意。
也逗得睿姑姑掩唇笑出来,气氛一下子就没了从前的沉重,
“可不是吗,若论起心思谋算,谁能比得过太后呢。”
“罢了,只要皇帝无事,哀家就安心了。他们既然要慢着哀家,哀家就权当不知道,继续被蒙在鼓里好了。”
“那关于安平郡主与凌将军的谣言,太后也放任不管了吗。”14
太后本想点头,
但转念一想,却突然有了别的打算。
“既然她们想要制造烟幕,那或许哀家可以顺水推舟,再添上一把柴火,让假的也变成了真。”
“太后要如何做。”
“出了这样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想必凌宇归的正妻安氏必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哀家教养安平一场,于情于理,也该替她给安氏赔个不是,好好安抚才是。”
说话间已有了思虑,
“阿睿,去备一份厚礼,再把哀家桌上的那本书一道送去将军府,至于能参悟出些什么,就凭安氏自己了。”
“是,奴婢遵命。”
***
“你说什么?”
将军府内,安氏腾地站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动了怒:
“将军当真打了馨儿?馨儿可是他从小宝贝到大,平日里半点委屈都见不得她受,如今为了那个野丫头,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女儿?
安氏匪夷所思的拔高了音调,
若不是亲耳听到,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回夫人的话,还,还不仅如此。”
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也是急匆匆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只说了一半便被安氏打断。看到她已然气成这样,对于剩下的事,越发不敢开口。
“连自己的掌上明珠都敢动手,还要如何,难不成还要一剑杀了我们母女,好娶郡主入门?”
安氏原本是在自嘲,
但看到那丫鬟的神情变了一下后,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什么,快些告诉我。”
“启禀夫人,将军确实打了娘娘,但后来娘娘许是没受过这种委屈,气的极了,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你要急死我吗,还不快些说。”
安氏皱着眉头,焦急的催促。
那丫鬟眼见瞒不住,把心一横,缩起脖子闷着头道:
“竟然一气之下,拿剑刺伤了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