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景音一下子认真严肃起的表情,承影也连带着跟着紧张起来,以为她要说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吞咽了一口,凑过去,压低声音十分认真严肃的问道。
“小姐说的是什么?”
“那就是——”
白景音继续卖关子,
“是?”
“我的椒麻兔丁,真的太想吃了。”话锋一转,白景音可怜巴巴的又提起了这说起来就流口水的菜。
“……”
承影满头黑线,又无语又好笑又心累又生气,有时候只恨自己没学过功夫,不然真的非常想好好教训自家小姐一顿。
“即是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些,拜托小姐也记得自己现在是被打了三十大板有伤在身的人,岂能吃那些荤腥油辣之物,我若是遂了小姐的心意不是让人怀疑吗。认命的吃些自己该吃的东西吧!”
扭过头,抱着双臂,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
“而且看时辰送午膳的宫女恐怕已经快到宫里,小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景音叹了口气,
显得很是失望。
就在这时,
听到外边传来了些动静,应该是桂枝回来了。果然,不一会便看到一脸委屈挂着泪痕的桂枝,啜泣着拎着食盒走入房间内,
福了福身,哽咽道:
“娘娘。”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琳琅宫那些人说了些难听的话,待我这就让菱枝几盆冷水挨个泼出去给你出气。”
“不是的。”
桂枝抹了抹眼泪,
“旁人说什么,嘲笑也好讽刺也罢,我不往心里去就是了。可那些人欺负到娘娘头上,这就实在是气人。”
“原本今日是徐公公在,对咱们宫总是格外关照些。可不知怎么,皇上突然以康乐公府上老夫人过寿为由,特遣御膳房总管福公公过去主厨以表恩遇。好巧不巧的偏换了李公公当值,这李公公是皇贵妃的人,有他使坏,自然就跟咱们娘娘过不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放在桌上:
“那李公公也着实是欺人太甚,明知道娘娘有伤在身,还尽送来些重油重辣的菜时。我让那小太监拿回去换新的,他还说什么没有旁的了,若不吃,就让咱们自己去做,他御膳房伺候不起。多恶毒的心思,这不是存心想跟娘娘伤势加重,不得痊愈吗。”
听到这话,白景音与承影对视了一眼,
“重油重辣?”
“可不是吗,御膳房新来了个善做川菜的厨子,尽是些椒麻兔,红油鸡之类的。”
承影走过去掀开盖子,
一股又麻又辣的香味便在屋内弥漫开来,
勾得白景音当时就要忍不住流下口水。
“还真是些‘吃不得’的辣菜。”
承影既无奈又想笑,
“奴婢这便丢出去,省得娘娘看着闹心。”
桂枝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承影这微妙的表情是恼怒又不好发作才导致的,拎起食盒作势便要往出最。
“唉,唉!慢着,手下留菜!”
眼看这到嘴的菜就要飞了,白景音一时心急,差点就要跳下床去阻止。
“咳,咳咳!”
承影猛咳了几声提醒,威胁般的瞪着白景音,免得让她漏了陷儿。虽然这琼华宫里的人都不是信不过,就怕无心说漏了嘴招致祸端,谨慎起见,知道真相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嗯?”
桂枝不解的回过头去,停住了脚步。
“没什么要紧事,娘娘的意思是送都送来了,丢出去反而显得咱们不够大气,食物总是无罪的不该浪费。留在这里我吃,待会我再亲自去御膳房取些清淡的给娘娘。”承影把食盒接了过来,拍拍桂枝的手,“你能这般替娘娘着想,娘娘平日真是没白对你好,玉贵嫔方才来还带了好些自己做的糕点,拿去与菱枝、小严子他们分了吧。”
“谢娘娘恩典。”
桂枝得到安慰后,福了福身,千恩万谢的出了房间。
才关上门,
只觉一阵风掠过,承影手中的食盒便被白景音拿了过来。宝贝一般放在脸上蹭了蹭,闻着那香味,无比的满意:
“我觉得我又可以了,别拦着我,我今天定要‘光盘’了不可。”
“这下小姐可算如愿以偿,高兴坏了吧。”
承影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该怪还是该谢皇贵妃,分明就是使了坏心思,阴差阳错倒正中下怀,若不是自己经历,真难相信还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承影给白景音披上外衫,坐在对面托腮,看白景音大快朵颐,被辣得直吸溜脸上却写满了满足。“不过也多亏了徐公公被派去宫外,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兴许是天意注定这些美味该进我独中。”
白景音端这饭碗,
嘴巴没停过,眼底却扬着笑意,吃着吃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只是些饭菜,小姐怎么就这么高兴,慢点,别呛着了。”
“你不懂。”
白景音狡黠的朝她挤了挤眼睛,
望着一桌附和她口味的菜,
脑海中浮现出了元睿明那张大冰碴子脸,
这家伙,
可气的时候异常可气,
可爱的时候又实在是可爱,
这种赔礼道歉的方式虽然别致,但是甚合她意,也自当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
“阿嚏”
御书房内,换下朝服更换上一身紫红色绣金龙腾云常服的元睿明打了个偌大的喷嚏,放下笔,御案之上的是一篇以飞白写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