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慢慢的低下头去,
捂住自己的脸,
她突然发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执着的事情,就像是元睿明方才剖析的那样,根本就是错的。
元睿明从来不曾对安平说这么多的话,
唯一的一次,反而让她意识到一直以来的执念非但不会让她得到什么,反而还会失去太后的慈爱,失去像现在这样能够随意任性娇纵也不会受到责备的立场。
“明哥哥你说的不错,一直以来,是我错看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但其实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好,亏我还觉得除了自己,无人再能与你般配,实在是好可笑。”
声音像塞了团棉花,
含糊哽咽。
她的的确确没信心变成白景音那样的人。
对于能不能保护自己,保护以后可能会有的孩子,根本就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
坚持了十数年的心愿,
在这一刻,
慢慢土崩瓦解。
元睿明看安平如今的反应,知道他的话她是听进了心里。
松了口气,感到颇为欣慰。
这一次,他主动将安平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握在了掌心。
“你不需要准备或者做好什么,朕当年说过会保护你,君无戏言,这一世朕都会护你周全。”顿了顿,“像兄长疼爱自己的小妹一般。”
安平眼下还沾着泪痕,怔然的望着眼前这个长得高大俊朗,一派王者气魄的男子。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幼年时,十一岁的元睿明,第一次看到太后牵着躲在身后的正在哭泣着的小姑娘,牵起她的手,那个画面与现在一般。
忽然间,
这么些年的心结好像自己打开了,
安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放下想要拥有的执念去看元睿明,会是这么轻松美好的事。
***
送走安平后,
元睿明背手而立,望着门外良久。
白景音还沉浸在方才‘单相思’变‘兄妹’的戏剧性情节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安平的问题解决了,但眼下自己的问题却浮现了出来。
她现在到底是该出去呢,还是不出去呢。
若是出去,
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全都偷听偷看到了吗,元睿明那么喜怒无常的人,指不定又要怎么发难。
不出去吧……
皱着眉头移了移因为蹲的太久而发麻的脚,
自己难不成要一直躲到他离开为止,可谁知道他会在御书房里待多久啊。
就在进退维谷的两难之际,
“还不出来,是等朕亲自去请你吗?”
白景音一愣,
眨眨眼,
他是在跟谁说话,不会是在跟她吧。
“朕不是在跟你说话,难道还是跟鬼说话吗。”
“……”
靠,
难道他听力已经好到连自己的心声也听得到?!
白景音腹诽道。
被戳穿了踪迹,藏是肯定藏不住了,只得摆出一副讨好般的笑意,悻悻的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跺了跺发麻的脚,上前奉承道:
“真不愧是皇上,我已经很小心不发出声音也将自己的气息隐去,还是没能逃过皇上您的火眼金睛,这种程度,简直说是千里眼与顺风耳都不为过啊。”
“别拍马屁,朕不吃你这一套。”
元睿明斜睨了她一眼,
“今日这出戏,偷窥的可还满意?”
白景音点点头,
忽然觉得好像这等于自己承认了再偷窥,
于是又摇头摇头,
但好像还是不对,
思来想去,
她眼眸一亮,
抬手将怀中的那袋子番薯伸到了元睿明的面前,献宝一般,试探道:“我宫里的桂枝得了许多的番薯,听说是自家种的又甜又糯,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心里想着该先孝敬皇上的。如此冷的天最适合吃这热腾腾的烤番薯了,皇上可要尝尝?”
马屁不管用,
那吃人嘴短总有效果吧。
谁知元睿明鄙夷的望了眼那凉的跟屋外的天气一般的烤番薯,
十分的无奈,
“你到底在朕的御书房藏了多久,才会凉成这样。”
“呀!”
白景音完全没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尴尬的收回手,挠挠头,用干笑来缓和气氛,
“我都没注意到,其实真没多久,是天太冷了,对,所以才会凉透的。”
“还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元睿明看着那裹着纱布的爪子,想关心,还要装成不经意间随口一提。
“练剑的时候,一不小心划伤了手。”
白景音在元睿明审视的目光下,别开眼,有些心虚的撒谎道。
凭她的剑法身手,
岂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你其实是被烫伤的吧……”
“……看破不说破,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白景音满头黑线,这家伙其实真的是有读心术的吧。
但与自己的手相比,白景音明显更心疼这些还没来得及进肚中的美味。
低头瞧着那一兜的烤番薯,摸了摸:“只是可惜了这些,冷成这样,好像真没办法吃了。”
元睿明看着她为了一兜番薯心疼失落的样子,
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没办法就不会想吗,蠢笨。”
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高高在上而嫌弃的感觉,从她手中拿过那袋番薯,径直向身后走去。
白景音原本以为他要将这些都丢出窗外,
“等等啊——”
紧赶着要上去阻拦,谁知元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