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暗室的窄窗中吹进,元睿明起身,正好能望见外面又青转黄的树叶。
看来天气是真的转凉了,元睿明忽然觉得自己不敢一气之下便那冷水浇醒她。
“让严太医备碗姜汤送去琼华宫。”语气还是淡漠的样子。
“是。”赵焱领命,不知想起什么事,平日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竟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
“何事?”元睿明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卑职只是觉得,皇上现在待后宫,特别是待贵妃娘娘要宽和许多。”
“她姑且算得上有用,朕也只是需要她制衡后宫而已。”他声音冷淡面色无波,说着无情的言辞。
“那皇上又为何不承认是自己救了她?”
元睿明张了张口,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沉默了半晌后,
“多事。”
承影得到乾清殿传来的消息,只以为白景音又做事惹恼了皇上,此刻正站在门口焦急的踱步等候,远远瞧见个人影,最近后一看却是自家小姐没错。
“小姐你怎么狼狈成这样?”
“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揍了个纨绔子弟,火烧了个青楼被皇上教训一下而已。”她吸了吸鼻子,轻描淡写道。
“什么?!”
承影十足的被震惊到了。
可瞧着她裹在披风里可怜模样,承影也不忍再细问指责,忙推着她到了浴阁替她换下打湿的衣衫,
“我一直备着热水就等小姐回来沐浴更衣,只是现在这么晚了,也不知能不能弄来驱寒的姜汤。”
白景音本想说不必了,可承影哪里肯听她的。白景音也只好任由她忙碌,自己将身子沉进热气腾腾的水中,
脑中浮现的却是元睿明在火势冲天的青楼前护住自己的背影,
自己好像还说要同他一起逛窑子来着,
看来她确实喝的太多,连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象都出现了。
沐浴完毕后,
“不用再忙着准备姜汤了,你小姐我钢筋铁骨,没事的。”
白景音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朝帘外的承影淡声道
“小姐你先瞧那是什么?”
可当她抬眼一看,桌上正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承影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弄得到。”
白景音朝承影竖了个大拇指,而后捧起瓷碗慢慢饮下,随着那温热的液体入喉,身体竟真的慢慢暖了起来,面色也不再那么惨白。
“这是赵大人送来的,兴许还是皇上的意思呢。”承影这样想着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皇上这样看重白景音,她也算对夫人有了交待。“找如今这个宠爱的程度,若是小姐能位至皇后我也是相信的。”
“我不相信。他是不可能会那么好心的。”白景音翻了个白眼一捧冷水
浇灭了承影的热诚,“那个赵大人似乎与邵靖易颇有交情,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多些照拂吧。”
承影怒了努嘴不置可否,她打心眼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皇上的意思。
“对了,赵大人方才还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她忽然想到了此事,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荷包,
“这样好的针脚可不是小姐能绣出来的,莫非还是青楼哪个姑娘看重了小姐非要塞给你定情?”承影捂着嘴嗤嗤的笑起来。
“越发油嘴滑舌了。”白景音拿着那枚从贾诚身上取来的荷包,仔细收好,朝承影狡黠的眨了眨眼“别瞧这是个小玩意,之后的好戏能不能唱好,它可是个关键。”
不知道从何时起,宫里关于静贵妃身染恶疾与纯嫔有关的消息不胫而走,宫女太监议论纷纷,只说是纯嫔记恨静贵妃得宠,施了妖术害她染病。
猗兰阁里,传来一女子满是恨意的声音
“一定是白景音,明明是她先害我,现在竟反咬一口要害的我身败名裂!”
纯嫔眼下乌青,脸上半分血色也没有,日日忍受着疼痛,此时的她哪里还有那日留仙亭总抚琴的半分清丽。
“只是那群奴才嚼舌根罢了,静贵妃本来就心里有鬼,怎么敢把此事声张过去出去呢。”
晶儿替纯嫔将敷完药的双手重新包扎好,殿内虽焚着香,但也掩盖不住那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眼见着纯嫔的手情况越发不好,贾诚留下的要却慢慢见了底,今天的用完,便彻底没有了。
“你不是说那个什么贾太医靠得住吗?为何这么多日也不见人影,还是他根本就不重视本主的事!”纯嫔甩开晶儿,焦虑得呵责道。
“回主子的话,贾太医的忠心奴婢敢打包票,兴许被别的什么事绊住了脱不开身。”
纯嫔还欲发作,这时有个小宫女扣门道
“晶儿姐姐,我看后角门有个小太监一直转,问他也只说是太医院来的,似乎有话要同你说。”
“主子您瞧,贾太医果真是记挂着主子的,想着药用完了便赶忙派人送来。”
“也该自己来才是,罢了,你去取吧。”纯嫔摆了摆手,晶儿告退后便忙不迭往后角门跑去。
果真有一身量不高的太监立在门外,帽檐遮住半张脸,瞧不出样貌。
“可是贾太医让你来的?”晶儿问道。
那太监只点了点头,自袖中掏出一瓷盒交给晶儿,还不等她开口,晶儿又焦急的关心道“有劳公公了,只是不知道贾太医近日可好,可是太医院事忙才无暇自己过来给主子请脉的?”
那太医哑着嗓子瓮声瓮气道
“太医交待,只要姑娘打开这瓷盒一切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