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皆松了口气。如此貌美的小娘子以那般不雅的姿态摔倒在地上,想必她今后都不会再出现在灯会上了,因为她自己就会羞窘死。
李瑾纭望着李瑾彩被人救起,当即松了口气,抬眼看向那来人,正要道谢,却发现那人身着一袭霜色衣裳。难道,该不会……
“你……”
李瑾彩与救她的那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竟怔怔无语半响,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然后又是忍不住的失笑。
“你……”再度异口同声。
“你先说。”依旧是异口同声。
李瑾纭与那个霜色衣裳少年郎君后面的小郎君在旁看得好笑,憋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将李瑾彩和那个霜色小郎君笑得满面通红。
“瑾纭。”李瑾彩娇啧的望向李瑾纭。
李瑾纭冲李瑾彩扮了个鬼脸,回头对那个霜色少年郎君道:“这位郎君,可否自报一下家门呢?”
那个霜色少年郎君拿眼看了看羞赧的李瑾彩,含笑道:“在下姓陶,名秉懿。家住白川府。不知道小娘子如何称呼?”
李瑾纭指着李瑾彩道:“她姓李,唤作瑾彩,家住坪洲县丞府。”
“该不会是坪洲李县丞之女?”陶秉懿望向李瑾彩,诧然道。
“对啊。”李瑾纭不待李瑾彩应声,抢先道:“那你是白川府尹之子?”
陶秉懿闻言,忙颔首。
李瑾彩在旁朝陶秉懿款款行了一礼,道:“适才冲撞了郎君,请勿见怪。”
陶秉懿忙道:“没有没有。”
立在陶秉懿身后的小郎君正是陶懿之,笑嘻嘻道:“瑾彩小娘子,你哪里是冲撞了我长兄?分明就是正中他下怀啊!”
陶秉懿闻言,当即回头瞪了陶懿之一眼,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陶懿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道:“还不准说了,刚才那副急切的模样,仿佛将整个世间都弄丢了似的。如今见到了,却要端起脸面了。”
“你……”陶秉懿被陶懿之说破念想,脸色泛起酡红。
“就是就是。你俩啊,就少些矜持吧!”李瑾纭望着李瑾彩眨了眨眼睛,气恼得李瑾彩直跺脚。
李瑾纭不管李瑾彩是否气恼,扭头对陶懿之道:“我说这位小郎君,咱们还是到边上去吧!”
“呃……好啊!小娘子可否告知我你的芳名啊?”陶懿之一本正经的跟着李瑾纭朝远处行去。
李瑾纭笑着与陶懿之互通了姓名,便溜达到一旁私语,压根儿就不理睬李瑾彩和陶秉懿二人。陶秉懿与李瑾彩在原地怔怔了良久,才又挪步到廊桥上坐定。
……
“阿姊,我想你了。”
李瑾纭躺在榻上,眼角不知不觉间竟流出泪水,呐呐梦呓。李瑾纭话音刚落,就蓦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抚在她的脸颊上。她赶紧伸手握住那只手掌,道:“阿姊,你来了!”
“瑾纭。”
一道略微沧桑的声音在李瑾纭的耳畔响起,惊得李瑾纭当即睁开双眼。
“瑾纭,你还好吗?”
是阿娘。李瑾纭发觉自己竟然在阿姊李瑾彩的榻上睡着了,听到付徵凤的呼唤后,赶忙坐起身子。
“瑾纭。”
李致禹立在付徵凤身边,关切的望着刚坐起身的李瑾纭。“你怎么躺在这里?怎么不让人给你搭被子?那么大的人了,还……”
付徵凤听李致禹一来就责问李瑾纭,立刻竖眼看向李致禹。
李致禹赶忙赔笑道:“你看我,都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了。瑾纭,你阿姊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强求她,随她去好了。”
李瑾纭已将付徵凤与李致禹的举动尽收眼底,不觉含笑道:“阿耶阿娘,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有些想阿姊了。”
付徵凤摸了摸李瑾纭的脑袋,爱怜道:“瑾纭啊,你阿姊的离开,我们大家都很伤心。但你阿耶说的对,那是她的决定,我们不能太自私。”
李瑾纭垂首想了想,道:“可是阿姊也自私啊!抛下我们都不顾了。”
李致禹坐到榻沿,轻声道:“你阿姊的性子不如你开朗乐观,凡事都喜欢闷在心里,这次,算来是她这十多年来最勇敢的一次了。之前,凡事她都有所顾忌,唯独这次,她才像了她自己。”
李瑾纭抬眸看向李致禹,惊诧道:“难道阿耶不责怪阿姊抛弃你们,让你们伤心悲痛吗?”
李致禹缓声道:“瑾纭,人生有四大痛苦事,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你祖父祖母老年丧子,你大伯母中年丧夫,你大堂兄瑾学少年丧父,你表妹长冰幼年丧母。而我膝下无子,有女,老年丧女。这些痛苦事,适合深埋心里,不适合日日惦记。若是真正记得一个人,你就想着她,以她为榜样,以她为力量,好好活着!这才是她愿意看到的你的模样!”
付徵凤难得见李致禹与自家女儿谈心谈话,便静坐一旁,也不插言。
“凡事有因有果,你得朝好的方面去想。当初,你与你阿姊偷救了那只小鹤,谁曾想到他是天上的神仙?若是没有这层因,那白鹤童子为何要花费整十年来寻觅你阿姊?甚至不畏惧天界惩罚也要跟你阿姊在一起。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家有仙缘,说不定你阿姊还是天上哪位仙神,下凡不过是为了体验人间俗情呢!”李致禹道。
李瑾纭听李致禹讲完,不觉失笑道:“阿耶,以前常听茶肆里的说书人讲神仙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