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摇了摇头,示意月牙和鲁苒二人不要再追问。
“小娘子,是不是凝香小娘子?或者是大娘子……”月牙揣测。
“别问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有追究的意义。”薛蕴再度摇头,拿过月牙手中的绢帕将脸颊上的泪珠擦净。不料,她刚刚将话说完,就蓦然感觉喉咙一腥,慌忙将绢帕捂在口上。薛蕴待喉咙中的那团腥物吐出,才将绢帕微微展开一角看了看,心中不觉大惊。她怎么呕血了?而且那血色鲜红刺目,令她犹如再见那夜胤沧抽走的心头血。
薛蕴瞥见绢帕上的浓血,生怕被月牙和鲁苒察觉,赶紧将绢帕揉成一团。尽管薛蕴的动作极快,仍被月牙在旁偷眼瞧见。月牙在看到薛蕴掌中绢帕上浸染的血色后,立刻一把将那张绢帕从薛蕴手中夺过来,轻轻一抖,就将整张绢帕完全展开。
“小娘子,你……”月牙和鲁苒望着那张血红色的绢帕,顿时被吓得不轻,齐齐唤道。要知道,一张绢帕无非就两虎口长宽,而薛蕴呕出的血水几乎将整张绢帕浸湿,可想而知,薛蕴是憋着了多大的郁怨之气,才会呕出这么多血来。
薛蕴呕出那口血水后,身子一冷,就感觉脑袋泛起一阵眩晕,不过少倾,侧身朝地上倒去。
鲁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薛蕴,将她抱上榻。
月牙见到薛蕴昏厥,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哭起来。
鲁苒拍了拍月牙,沉着道:“先别哭,快去老大人那里说一声,劳烦她派人去请个大夫来给小娘子瞧瞧。”
月牙得了鲁苒的提醒,转身就奔向李月琴的院子。
白马在院中将月牙与鲁苒的话听得真切,见到月牙离开,也出了薛蕴的小院。
很快,李月琴在坍娘和月牙的搀扶下前来,坐到薛蕴榻边,焦急问鲁苒:“长冰,这是怎么了?”
鲁苒如实将薛蕴呕血的前后事情说了一遍。
李月琴叹道:“早知道就不瞒她了。”
鲁苒道:“可是老大人,小娘子她迟早都会知晓,迟早都会气极。”
李月琴道:“我听说瑾晟对长冰十分上心,如今不知何故竟另娶了他人。”
鲁苒正要将薛蕴的回信被人篡改一事,却突然听见躺在榻上的薛蕴轻轻哼了一声,忙唤道:“小娘子,小娘子。”
薛蕴睁开眼,见李月琴在她榻边,遂强撑身子欲坐起来。
李月琴忙摁住薛蕴,柔声道:“躺着吧!都怪我关心则乱。”
“祖母为何要如此说?”薛蕴斜倚在鲁苒和月牙帮她垫高的被褥上,望着李月琴低声问。
“我半月前就接到了海洲李家送来的请柬,本想告知你,但又害怕你伤心,所以就与你阿郎瞒着你这事。后来,你又被大夫诊出失血症,我更是不敢跟你说,担心你病情加重。如今看来,还是应该早些跟你说,也不至于让你如此伤身。”
“祖母,说哪里话?孙女自知没法跟那位乌拉国的二公主相提并论。”薛蕴握住李月琴的手,安慰道:“祖母是没有见过那位公主,真的是生得极美,二表兄与她才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而且公主对二表兄情根深种,照顾周全妥帖,家里家外都能帮衬,像这样的女子跟着二表兄,祖母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哎,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凡事都替别人想好了,可你自己呢?”李月琴疼惜道:“谁来替你打点呢?”
“这不是还有祖母疼着吗?”薛蕴含笑望着李月琴,淘气道。
李月琴倾身伸手在薛蕴鼻翼上刮了刮,道:“你呀,可要说你什么才好?”
“那祖母就不要再责备孙女没有顾惜身子了,你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可还想在祖母膝下多作几年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呢!”薛蕴笑道。
李月琴闻言,不由笑起来,道:“好好好,都依你。”
“老大人,大夫来了。”
柴胡的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月琴闻声,忙道:“快请大夫进来。”
“是,老大人。”柴胡应毕,忙将跟在身后的那位眉清目秀的白衫少年大夫请了进来。
李月琴见到那位白衫少年大夫,顿时吃了一惊,道:“你怎会请了如此年轻的大夫?”
柴胡忙道:“奴当时也十分质疑这位年轻大夫的医术,但他就看了奴一眼,就道出了奴多年的旧疾,所以奴才将他请来了?”
“真的?”李月琴诧异道。柴胡是薛宅的长工,因许久前不慎跌入荷塘中,浸泡了冷水,身子骨得了伤寒之症。这种症状一般平日不会犯,一旦到了天阴下雨就会疼痛难忍。“那你让他瞧瞧长冰的病。”
“好的老大人。”柴胡忙将那位白衫少年大夫请到榻边,隔着轻薄的榻帷坐下。
那位白衫少年大夫轻捻薛蕴手腕,静诊须臾,对李月琴道:“老大人,我可否看看小娘子的眼睛和脸色?”
“大夫你尽管看便是。”李月琴对白衫少年郎君道:“若是要施针,还请轻些。”
白衫少年大夫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撩起榻帷,俯身去瞧薛蕴。
薛蕴没料到白衫少年大夫会突然间掀开榻帷俯身前来,顿时被吓了一跳。
白衫少年大夫见到薛蕴满脸惊讶,随即笑起来,那抹笑容仿若穿云破雾的阳光。“怎么?我吓着小娘子了?”
薛蕴没想到这位大夫如此年轻,而且还生得十分俊美,被他反问,不觉羞涩道:“还好。”
白衫少年大夫看定薛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