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只见一位身着水色衣衫、手中握着一柄金边白扇的十五六岁翩翩少年郎君,笑吟吟的踏步前来,而在这位少年郎君身边还跟着个双手提了礼盒的小书童。
李瑾彩、李瑾纭、高玉湘见到这位翩翩少年郎君不禁互视一眼,眸中露出赞赏之意。而那边,薛凝香、薛海悦、薛梓蓉则纷纷将双目看定在这位少年郎君身上。虽然嶲州俊美少年郎君不少,但是比起这位来,简直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了。
那位少年郎君进门后,抬眸将厅中的诸人扫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坐在刘湄身边的薛蕴身上。随即,那位少年郎君含笑朝前走了几步,向脸色肃穆的李达康拱手一拜,道:“东海洲敖八郎见过宁远将军。”
李达康闻言,微微一怔,问道:“郎君来自东海洲,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这位自称“敖八郎”的少年郎君正是负屃。他闻言,轻笑道:“将军,东海洲虽然名字响亮,可终究只是东海边上的一片小渔村而已,将军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李达康继续问道:“东海洲离这蜀地海州少说也有数千里之遥,你是如何来的?难道你是经年都不归家吗?”
负屃朗声应道:“家父严厉,家中每个孩儿都被要求外出游历。对于我们来说,外出游历即是学习,同时也是结交挚友的好时光,只有学成归去才能帮助家父打理产业!这游历自然是不拘泥于各种方式了。”
李达康闻言,紧道:“家业?那你家祖辈都是作甚的?”
负屃笑道:“我家祖辈专司水产。家父有八子,我排行最末。”
青蠡在旁听负屃胡编,只能强忍笑意。
李达康听罢,笑道:“难怪八郎看起来就是富贵之人,听你这般说来,家中产业不小啊!”
“承蒙将军抬爱,家中那点产业养一大家子人还是没有问题。”负屃浅笑,抬眼看向青蠡,示意青蠡将礼盒交给管事李福,道:“八郎备了一点薄礼前来,想要跟将军讨个情面,欲与长冰小娘子做个相知。”
李达康听完,指了指坐在那侧的薛钊,笑道:“那位就是长冰的父亲,你若对长冰有意,该去请教他才是。”
薛钊闻言,慌忙起身,道:“全凭岳父大人做主。”
薛凝香坐在杜灵云与薛钊之间,见自己父亲对李达康毕恭毕敬,早就生出不满,如今又瞧见负屃点名要与薛蕴结识,心中怨气更是满盛,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雨水来。
杜灵云见薛凝香恨恨的盯着薛蕴,忙拍了她一巴掌,提醒道:“把笑容给我展露出来。”
薛凝香忿忿道:“什么好东西都被她占完,看着就不开心,还让我强装笑脸。”
杜灵云微怒道:“越不开心越要给我笑,听见没有?”
薛凝香瘪了瘪嘴,最终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挂在脸上。
李达康听罢,示意薛钊坐下,抬眼看向负屃,道:“今日正逢我李府家宴,八郎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负屃自然是巴不得能够近距离与薛蕴接触,如此机会怎么错过,忙应道:“既然将军这般安排了,那八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达康见负屃谦逊有礼、磊落明朗,顿生好感,立即命家奴为负屃重新置了一桌酒菜上来。
薛蕴见负屃竟得了李达康的邀约入席,遂不安的看向李瑾晟。
李瑾晟发现薛蕴憋得脸颊通红,知她定是在担忧负屃再度纠缠,才显得如此紧张。李瑾晟拿眼看了看满面春风的负屃,朝薛蕴轻轻摆手示意:有他在,她自不必慌乱!
薛蕴尽管明白李瑾晟的安慰,但吃起饭菜来却是味如嚼蜡。
薛凝香、薛海悦、薛梓蓉、李瑾纭、高玉湘频频拿眼看向负屃,皆对这位敖八郎颇有好感。戴庭云、戴庭海见负屃容貌身家均在自己之上,不免在旁露出些郁郁寡欢之意。
负屃落了座后,李达康再次示意众人用餐随意。众人不能拂了两位老大人的颜面,便开始推杯换盏的畅饮开来。李家众晚辈敬完李达康、刘湄的酒后,便向薛钊、杜灵云等人逐一敬酒,然后再是薛家姊妹。薛家晚辈自然不甘示弱,轮番回敬李家众长辈及姊妹。
李达康因腿疾之故,不便过多饮酒,而刘湄年岁已高,更是饮了两杯就换作了新酿的果汁。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二老见天色已晚,便先行回屋休息。
薛钊虽常年在外行走酒量不差,但也经不住如此多晚辈的轮番致敬,最后被喝得头晕目眩,由着家奴扶回房中休憩。杜灵云、付廷琳、黄韦姗原本平日就少沾酒,数杯下肚后已晕得走路不稳。戴熙赶紧命家奴一一扶去歇下。最后便剩了李家、薛家几个晚辈及负屃在场。
戴熙见厅中全是晚辈,加上李瑾晟也在,遂捂着太阳穴对立在一旁的李福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好生伺候着。”
李福忙道:“好的,大娘子,奴明白。”
戴熙招呼了在场的众人后,便由贴身侍女扶着回到游击将军府。
厅中已无长辈在,众姊妹更是放肆不少,互相吆喝着划拳约酒,都将平日里的端庄雅正扔到了九天之外。
不过,在众晚辈中还是有个特例,那就是李瑾彩。李瑾彩尽管也跟着各位姊妹喝了不少酒,但她仍旧能够保持基本的矜持和安静,独坐一旁含笑望着众姊妹玩乐。
至于薛蕴,在喝了酒后,已少去些许平日的矜持。她此时酒意上头,染得满脸红霞,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