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被人从软绵绵的床榻上挖起来的李寒空表示他从没有一次如此深刻的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太平公主找茬算神马?!这位真太贫才是最毒的那位!而且绝对是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瑕疵必报的主!内心化身咆哮马的李寒空被勒令换了一身夜行衣(哪来这么合适的尺寸?!)一脸憔悴的跟在某位大小姐身后翻墙头出了楚宅。
“为什么不叫上天青兄?”貌似这种好玩的事情少了他会少很多乐趣吧?单单叫我出来算什么事情呢?
“哥哥忙着处理失恋的情伤,再说这种溜门撬锁的事情你比我熟悉吧?”
李寒空受伤的握着胸口,哦,妹子,你那冷眸的语气鄙视的眼森森的伤了我的少男心……
“别耍宝了,公主府你知道怎么走吧?”
身穿夜行衣将脸也包裹的只剩一双青色的眼睛的天菁动作轻灵的穿梭在屋檐廊下的阴影中,好像一只夜行的猫,无声无息。李寒空在后面跟着也不得不心中佩服天菁轻功很好,这么好的轻功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了……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轻功?那自己的梦想就不是梦啊~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干的。李寒空在夏日的熏风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抬眼看去,身子柔软的贴附在狭窄廊檐下的云天菁一双桃花美目正含着怒意的瞪着他。
“想什么呢?!”天菁压低声音,但是隐含的怒意还是一丝不落的被李寒空接收到,“长安城里掉下个砖头都能砸死两个带官位的,咱们这身装扮被人看见你找死啊?快点指路!”
“哦……”李寒空尴尬的摸摸鼻子。
这一次换李寒空在前,两人很快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公主府。天菁满意的拍拍李寒空肩膀以示赞赏。
李寒空蹲在树梢阴影里不置可否的撇嘴,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总不会是打算打劫她吧?”这可是皇亲国戚,当朝皇帝的亲女儿,就算偷了她一时,转天说不定就是更多的宝贝送进门来,有的是人巴结呢。
云天菁白他一眼,下巴一扬,语气尽是鄙视。“当然不是。不过偷还是要偷的,不然若是被他们察觉了什么也不太好……”
大小姐,你到底想做神马?!
两人正想跃进宅院,就看不远处一阵骚动,并向自己方向过来有瞬间退回了阴影里。这公主府的后门比之寻常人家的正门还要来的宽敞,门外的这棵白杨枝叶颇密,又离地面甚远,在黑夜里倒也是不容易被人察觉。
一群穿着粗衣的奴仆架着两个看起来还年纪不过十六七的少年少女走进这后门外的黑巷里。那少年穿着和奴仆一样的粗布衣服,少女穿着的也是同样的布衣,身份大概都是府中的下仆或是粗使丫鬟一类的。不过二人的颜色都是上佳,只可惜……生的这一副好相貌却是祸端。
二人在上面听得清楚,少年已经和少女早定终身。二人原本只是三年的短工,只剩下短短一个月的工期就能够回乡成亲。但在这时出了变数这少年被公主看中,而少女……也被公主次子相中,二人性情淳朴刚烈都是不依。公主恼怒就丢于次子处理,而这次子的处理办法就是眼前这般。
李寒空两眼发红的看着那些粗鄙仆人架住少年,而另外几人则是将少女逼进角落,欲行那肮脏之事,双拳攥得死紧,低喘一声就要冲下去。
“别冲动!这公主府里有高手在,你若是出手我们两个今天谁都逃不过。”
天菁抓在李寒空肩膀上的手也是越见用力,面罩下的嘴唇都几乎被咬破。这种事情,对于从现代出身同位女性的她来讲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但她必须忍。她刚刚去查了一下关于公主府的消息,却看到有先行之人已经提出了警告,公主府内亦有修为高深者,虽然只是江湖凡夫,但一不小心,修为尚浅的人还是会被发现。
天菁二人和太平公主有旧怨在前,想来被人发现也只能是含冤而死。仍是什么都做不得的。
少女的凄厉呼喊在黑巷中渐渐微弱了下去,少年眼角呲裂泪水流下竟然是血一样的惨烈!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挣脱了束缚,竟是一头撞死在少女身旁的墙壁上,脸上竟带着解脱的笑意。
“可恶!”
李寒空低吼一声再也忍不住的就要出手,天菁叹息一声,放开了手。
异变突起!
觉得无趣的奴仆们扔下几卷草帘将两人盖住,整整衣服就要打道回府,李寒空从树上跳下,天菁手中掐着法术灵诀,准备一举无声击杀此等猪狗不如的东西。
好似影子一般的东西突然从奴仆身后的巷子里激射而出,精准的贯穿了他们的喉咙,连一声呼喊都未能漏出去,影子如出现一般突然地缩回黑暗中,几人倒地含糊的□几声,就再没了声息。
这瞬间的变化让两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转头向黑暗中看去,那卷草帘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这诡异的气氛另两人背后催生出了细密的冷汗。
草帘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撩开,竟然是那名少女?!
不,不对!仔细看去,少女的面容在以微不可见的变化,变幻成另一副模样,身后不断滴落猩红血色的长发不正是方才的‘影子’吗?
随着浓重的血色流下好像连带着身体中的颜色也被这血色带走,清冷月色下,一头乌发尽成霜白,少女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和血污都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