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李隐空无情推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张绿豆。
张绿豆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嘴里呜咽不断,她上半夜睡不着,下半夜睡不醒“天还灰蒙蒙的呢,这么早?”
“赶到我们要去的地方时间就不早了。”杜荒彦自李隐空叫她起来,就开始十分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心里觉得有趣。
张绿豆听到陌生的声音,身子一震,顷刻间坐了起来。顶着头乱发,一动不动,颦眉,仰下巴,盯着杜荒彦。
李隐空上下打量她,非常不满,“还坐着干什么?把你头发理理。你的头花都掉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一被说,张绿豆就开始动弹。她睡眼惺忪的撅着嘴,有些恍惚,这个跟老妈子一样的李隐空,跟好几天前热衷于掐她脖子的是同一个吗?
总算是收拾好,这屋里也只剩她一个人,她赶紧钻出去。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但是已经有不少商贩在街边摆起摊位,竟然还有几分的热闹。
守在外面的李隐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转头去看她,张绿豆的头发松松垮垮,那头饰也戴的歪歪扭扭。怪不得,它总是往下掉。
“过来。”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是他脚步不停的走到她身边。取下她头饰,“拿着这两个。”
张绿豆有点懵的接过那黄玉片花朵,乖巧的让李隐空重新给她扎头发。
刚去买了包子回来的杜荒彦走到附近就见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而后那双泛红的眼睛里,有欣慰还有羡慕。
“你踮着点儿脚。”
“你不能弯腰吗?”
李隐空安静盯着她,一段无声的争执后,识时务的张绿豆不满的踮着脚,“我踮!”
“早这样不就好了。”李隐空用力将她两边头发拢在一起。
“你轻点!我头发都要被你薅光了!”
“这样才扎的稳固。”李隐空才不管其他的,只想将这颗毛毛躁躁的脑袋梳的光滑无比,就像他的跟高马尾束发一样的顺滑。
惨如张绿豆,她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头皮被用力往上拉的疼痛。谢天谢地,这人总算给她扎好了!还贴心的把头饰给她插上去,顺带的理理下面缀着的绿色丝带。
她垂眸看了眼地面,果然有不少被扯下来的漆黑长发……
敢怒不敢言的瞪了眼李隐空,顺手摸摸头发,她一愣,好像是扎的比她好,“你还挺会的。你经常帮别人扎头发吗?”
李隐空皱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被人伺候的连头发都不擅长打理吗?”
张绿豆暗暗撇嘴,又想起之前在客栈,小红‘借走’她的钱袋去打扮自己这回事,这人,活的当真是精致。
杜荒彦一直在旁边,直到李隐空将她的头发扎好了后,才走过去,还刻意的给她解释一番,“抓魂魄讲究时间的,所以得把你叫醒了。”而后,递给她一个刚买来的热腾腾包子,“来,趁热吃了它。”
张绿豆狐疑盯着此人,接包子的手倒是没迟疑。
咬了口包子,很好吃。连带着看这杜荒彦也顺眼许多,“你这不有银子吗?怎么还落得跟我们一起挤那个草屋啊?”
“只够饭钱。”看她吃得香,杜荒彦也跟着咬了几口包子。
“是否应该出发了?”
杜荒彦看了眼吃的快差不多的张绿豆,“走吧。”
张绿豆跟着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面露难色,“我们真的得‘走’着去?”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瞧她。
“咱们有银两雇马车吗?”
面对李隐空的不耐烦,杜荒彦尽量挤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在往上走些,如果遇到往西地走的运货板车,倒是可以坐的。”
“知道了!”等着李隐空转过身子,张绿豆就在后面挥拳头。这几番下来,她竟然觉得这杜荒彦要好的多!
走的早,太阳虽然还没升起来,但张绿豆后背已经布满汗水,且,她觉得肩膀被挎包带子勒的紧,去整理时,这才发现姜黄色挎包异常的重,她伸手进去摸索一番。
是昨天的果子!
不见还好,见到果子她便觉得口渴难耐!拿出一个大的正准备咬时,她看着那个灰灰的背影,“那个……大叔,你要吃个果子吗?”
杜荒彦应声的速度,快的都引起李隐空侧目去看。他看着那个橘红的果子,面上表情是又惊又喜,“我吃。”
张绿豆递给他,而后觉得他奇怪,一个果子而已,至于这般开心?她又从包里重新掏出来一个咬了一大口。
有个这个果子开头,杜荒彦脚步逐渐慢下来跟张绿豆并肩走,“在下可以唤你绿豆?”
“可以。”张绿豆觉得奇怪,自从这人跟她对上眼后,就贴上来一直问东问西。这个场面倒是颇像每逢过年,家族远方的长辈到家里来时,逮着她问东问西的场面。
杜荒彦虽然不太擅长跟小姑娘说话,但他依旧在努力,“你为什么叫绿豆啊?”
“因为……长,长辈他们给我取的啊。”
杜荒彦若有所思点头,“那,你为何会睡街边草屋?在下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
若是在昨夜,张绿豆肯定回一句关你什么事?我就乐意睡草屋了!可是念在这人特地给她买包子的份上,还是耐心的给他找了个借口,“回家途中遇到贼,被偷了钱袋。”
“下次可要小心放好……”
“你问了我这么多,是不是该到我问你了啊?”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