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贝金融服务社里,庄宇和陈士清来到秦现虹办公室。三人聊了一会儿天后,秦现虹来到信贷经理办公室,敲了敲门,说:“夏经理,你出来一下。”
夏天走出门来,秦现虹说:“庄总叫你一起商量点事。”
于是,夏天跟着秦现虹到了他的办公室。
“庄总,你好。”夏天打过招呼,坐下。
庄宇说:“老夏,你最近帮了服务社很多忙,辛苦了!”
夏天客气地说:“应该做的。”
庄宇又说:“现在人民银行的事搞得差不多了,其他工作也不能拉下。你不是有个老同事在税务局吗?我昨天听说正好是管我们的,看他有没有时间,下午叫他过来商量点事,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搞一个活动,想请税务局的同志参加。你联系一下?”
“好的。”夏天答应着。
过了片刻,庄宇又问:“你对人民银行派副总来有什么看法?”
夏天沉默了一下,说道:“从协调的角度上看,增加了难度,不是上上之选;但从金融服务社来看,也许是好消息……”
庄宇涨红着脸,打断夏天的讲话,不满地说:“我看你对董事会的发言也说是善意的,人民银行来稽核也说有正面作用,现在又说来副总也是好消息。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一点?”
看到庄宇急了,夏天急忙说:“庄总,你听我说完。我可以跟你介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人生故事,你就能理解我的想法:我从省人民银行大门出来的时候,又年轻、又自信,到了县银行搞信贷,那真是不怕天、不怕地,我敢跟解放战争中著名的塔山英雄团的英雄对着干,把贷与不贷的官司打到省人民银行,最后还证明我是对的。但是,赢了官司,却在官场吃了眼前亏。从此在官场上走得歪歪扭扭,不成体统。”
夏天说完,看见他们都在听着。于是,继续说道:“现在,说说那天董事会开会,如果大家说得很认真,要求很多,说明希望这个经营班子再干下去。如果他们不说了,在背后联合起来反对你,那就出问题了。所以,那天有些股东说得凶一点,那是很自然的,我说是善意的。讲到人民银行派副总的问题,我是这样看的:一方面好像人民银行派人监视着你,让你浑身不舒服。但是,这个副总的福利在这里,大家有共同利益。假如利用得好,或者使用得当,很多事情可以叫他与人民银行协调。这样,我们不就与人民银行更近了吗?另一方面,说这是好消息,是从这个角度来说的:人民银行马上派人来,说明人民银行压根儿就没有想让我们停业多久,估计很快就要正常开展业务了。这点,我们不应该高兴吗?”
夏天说完,看到陈士清点了点头。
秦现虹高兴地说:“想不到夏经理想得比我们复杂,看得也透一些。我看有道理。”
庄宇释怀道:“只能这样了。”转而又对夏天说:“下午的事,不要忘了。”
“好,”夏天说,“如果没有事了,我走了。”
……
下午,夏天原在特区总公司工作时的老同事、后调至罗湖税务局的黄光辉应约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夏天带他到庄宇办公室商量起服务社准备搞一个有奖联欢晚会,征求税务部门有谁愿意参加,请黄光辉回去做做工作,黄光辉表示可以接受。
到了晚上,夏天和黄光辉、庄宇等人一起吃了一个晚饭。
1994年7月12日下午四点,深圳特区人民银行派出吴清处长和以黄金银为组长的稽核组全体成员,以及拟来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当副总经理的陈作业,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
庄宇、秦现虹等金融服务社的一干人等忙得不亦乐乎。大家还是在信贷员办公室坐下。
吴清宣布人民银行的通知:一是人民银行为了加强对湖贝金融服务社的管理,经与湖贝金融服务社董事会协调,派陈作业任湖贝金融服务社副总经理。二是送达《稽核问题确认书》。
接着,黄金银全文照读他自己写的《稽核问题确认书》。
庄宇、秦现虹以及湖贝金融服务社中层干部聆听了人民银行的声音。
后来,庄宇代表湖贝金融服务社表态说:“我们诚恳接受人民银行的批评,对于人民银行派副总经理到我社工作,我也表示欢迎。刚才的稽核意见,我们要在消化后报给人民银行。总的来说,我万分感谢稽核组近一个月来的辛勤工作,感谢大家的帮助。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今天晚上,我们略备水酒,在环宇大酒店款待大家。”
庄宇讲完后,新来的陈作业将自己所坐的椅子挪了挪,以便更加靠近会议桌,然后说道:“在今天的会上,我新到湖贝金融服务社,也表个态。到这里来,我有思想准备跟大家一起奋斗、一起吃苦、一起创业。我作为一个年轻人,也可以吃苦,也能够吃苦。希望大家接纳我。”
人们看这陈作业,年龄在二十六、七开外,长着五短身材,大致一米六的个头。就是因为个头小,刚才他习惯地挪了他的座椅,以显得稍高一点。若是从他那稍显粗糙的脸上看过去,人们会想象:他可能在小的时候,家庭生活困苦,营养不良,十足就像是一棵没有长开的小树苗一样,等过了发育阶段,你就是天天有高丽参当饭吃,也没有办法长好了。他的两个眼睛较深、较小,带上一副近视眼镜。若是人们撇开他的眼镜判断他的眼睛类型,大致酷像蛇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