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看,咱们这笔干货可都是好东西,从云州运到金安,璂州等地,很能值一笔银子。”齐威拉着李成达上前,将车上的其中一个箱子打开,李成达见里面的确都是上等的干货,再看其他众人,额上都是刺着字,显然都和他一样,都是坐过大牢的,不待李成达出声,齐威便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介绍给李成达认识,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清瘦的面庞上有一双十分锐利的眼睛,齐威只道:“兄弟,这位是薛先生,你可甭小瞧他,算起账来可是把好手。”
“薛先生,在下李成达,您喊我成三就行。”李成达抱起双拳,向着那中年男子见了礼。
“好说,经常听齐威提起你。”薛先生也是十分客气的还了一礼。
“兄弟,你别看薛先生现在文文气气的,当年他婆娘和人私通,他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那人手筋脚筋全给挑断了……”
“得了,都是些成年芝麻烂谷子的事,说这些做什么。”那名为薛先生的男子皱了皱眉,打断了齐威的话。
齐威闻言便是笑了,果然不再说下去,只又是介绍了些其他人给李成达认识,大家伙彼此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耽误,开始押货上路。
李成达一向极能吃苦,一路上不论是押货还是装货都是下了大力气,这一日到了金安城外,路过一家茶水摊子时,众人停下了步子,赶了这一路都是口渴的紧,便是纷纷去喝茶,摊子前原本还围着几个人,看着齐威李成达这伙人,倒都是退避三舍,眼底既有畏惧更有鄙薄,巴不得离这些蹲过大牢的人越远越好。
李成达一行人早已见怪不怪,一路上受的白眼大家伙几乎都习惯了,李成达一直都不曾说话,只默默喝完了手里的茶水,取出了铜子儿付了账。
茶水摊旁边还有个卖柿子的老头儿,领着个孙儿,看着这一行额上刺青的人祖孙两都是十分害怕,那老头儿更是牵起了孙儿的手,那样子仿佛担心李成达这伙人会把孩子拐走似的。
“我说老头儿,你这柿子怎么卖?”贺斌这一路上早聚了一肚子火,但对那些掌柜的摊主之类的都不好冲人家发散,此时见这祖孙两,当下便是上前,他倒不想买柿子,而是柿子捡软的捏,想去出出气。
“一文钱一个……”那老头有些畏缩的看着眼前的贺斌,将孙儿揽在了身后。
贺斌见状便是冷哼一声,伸出手从筐子里拿了两个柿子,也不曾给钱,就那样直接吃了起来,却也不吃完,吃两口就扔了,然后又去筐子里拿了两个。
“这位爷,这都是咱辛辛苦苦种的,您可别糟蹋……”那老头着急起来,几乎快要哭了。
“我还就糟蹋了,怎么着吧。”贺斌瞪了他一眼,还要再去拿,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贺斌回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的男子,见是李成达,贺斌只收回了胳膊,有些疑惑道:“成三,怎么了?”
“老人家挣几个钱不容易,咱把钱付了。”
“付什么钱,反正都瞧不起咱们,看咱就跟看瘟神一样,咱索性就这样对他。”贺斌大刺刺的开口,见茶水摊的老板也是看了过来,当下就是瞪了回去。
“旁人看不起咱们,咱们更要看得起自己。”李成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听着这句话,贺斌先是一怔,倒是不说话了。李成达取出铜钱,先是替贺斌将先前几个柿子钱付了,而后又买了几只,让大伙一起分着吃了。
李成达与齐威蹲在一处,刚将手里的柿子吃完,就见那卖柿子的老头让自己孙儿捧了几个柿子送到了李成达面前,怯生生的和李成达说了句:“这是送的,爷爷说不要钱。”
李成达闻言,抚了抚孩子的发顶,一笑道:“谢谢你爷爷。”
那孩子见李成达冲着自己笑,自己便也是咧着嘴笑了,只一蹦一跳的回到了爷爷身边。
一旁的齐威见状,打量了李成达片刻,拍了拍李成达的肩,“兄弟,你是个有大能耐的人,当初在牢里我就看了出来,你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总是要飞黄腾达的,就说我这些手下这些人可都是些刺头,可刚走了这一遭,大家就都服你。”
李成达闻言只不当回事的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你想没想过,咱们干票大的,这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也胜过这风里雨里的遭罪……”齐威压低了声音,与李成达吐出了一句话来。
“大哥,”不等齐威将话说完,李成达已是出声打断了他,“咱们虽说挣得是辛苦钱,可图一个心里踏实,之前那些事,切勿再做了。”
听李成达这么一说,齐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
李成达便是笑了笑,拍了拍齐威的肩。
眼下时辰还早,大家伙喝了茶吃了柿子便都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处歇息,李成达望着那城墙,倒是出起了神。
“咋了,在想媳妇?”齐威见他这样,便是随口问道。
“是,想媳妇。”李成达点了点头。
“没出息。”齐威笑他。
李成达也是笑,却当真是抓心挠肝的想着娇娇,忙碌的时候还好,晚上夜深人静,或是闲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全都是娇娇的影子,李成达记得自己曾无意间听村子里的秀才念过一句酸溜溜的诗,具体说的什么他已经忘了,大体就是形容思念之情的,当时他只觉得那诗肉麻兮兮的,都是些文人鬼扯的玩意,可现在,李成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