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都市现代>朕的后宫起火了>不要了(他坐在这王座上,他站在金...)

短暂的沉默。

雨幕亭明明没了水幕环绕, 却仿佛有水声在哗啦作响。

雍理听到了,听到沈君兆的回复:“君臣父子,臣既在朝, 当然是陛下的。”

怒气升腾而起, 雍理厉声道:“你明知朕问得不是这个!”

沈君兆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模样:“臣不懂。”

怒气之后是巨大的难堪, 雍理红了眼眶:“朕不要沈相, 朕要沈子瑜。”

沈君兆垂着的眼睫极轻极轻地颤了下:“臣在。”

雍理火了, 一把拉住他衣襟, 迫他与他对视:“看着朕回话!”

沈君兆慢慢抬头,黑眸比深冬夜色还要寂冷,他面上丁点情绪不漏, 除了身为臣子的恭谨守礼, 再无其他。

四目相对, 雍理只觉骨缝里的寒气全挤到了胸腔里, 把一颗跳动的心冻住了。

还需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雍理盯着他:“你后悔了?”后悔冒天下之大不韪, 同他在一起了?

沈君兆不出声。

雍理叱问他:“短短一年,你就……你就……”

沈君兆只用五个字, 断了雍理一切念想:“陛下请自重。”

陛下请自重。

沈君兆让他自重。

雍理咬破了舌尖,铁腥气在他口腔里蔓延, 堵住了所有将要出口的哀求。

再怎么心悦于他, 他也是有尊严的。

更何况, 卑微乞怜就能让沈君兆回心转意吗?

不可能的。

他了解沈君兆, 见识过他对别人的冰冷无情。只是雍理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日他也会成了这个别人。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雍理咬紧牙关,只能逼出最后三个字:“沈子瑜!”

只有沈君兆念一丝旧情, 只要沈君兆还像以前那样看他一眼,只要沈君兆……

年轻的帝国首辅低声应道:“臣在。”

没有沈子瑜, 没有沈君兆,只有大权在握的沈相!

雍理心中最后一缕火苗熄灭,他眸色暗了下去:“滚。”

沈君兆后背微僵。

雍理厉声道:“滚!”沈君兆:“臣告退。”

他倒退三步,转身离开。

雍理死死握着拳头,拼了命才压住把他喊回来的冲动。

已经够明白,够清楚了。

别再自讨其辱。

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短短一年,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面目全非。

是什么让他变了?是什么让他们走远了?

手中的权力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吗,还是别的。

“子难……”

雍理撑不住了,可他不想在沈君兆面前倒下。

他已经够丢脸,已经毫无尊严了。

他不能因为沈君兆不要他,就放下一切。

彦君h没醒,妍族人没找到,天下万民还落在他肩膀上。

没了沈君兆,他仍旧得走下去。

他更加不能倒下。

子难几步赶来,握住了他的手,融融暖意顺着掌心断断续续涌进断掉的筋脉,竭力给他祛除阴寒。

雍理感受不到,他身上似乎热了些,反倒衬得心更冷了。

“子难……”

“嗯。”

“他不要我了。”

“……”

“他真的不要我了。”

“陛下。”

雍理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只是低喃着重复着追问着这一句话,一字一句的,用言语剜心蚀骨。

这是雍理过得最难的初月。

他除了祭祖之外,所有事宜全部推掉,折子堆成小山,他视而不见。

元曜初年至今,整整七年。

雍理哪怕年幼,哪怕听政,也是最勤勉的,等亲政后更是位连前朝都罕见的勤政君主。

早朝从不缺席,御庭议事更是手握主导权,下午的帝师讲学、武课骑射……乃至每日呈上来的大小折子,他数年如一日地坚持批阅,没有丝毫懈怠。

唯独今年,雍理把一切都丢下了,只躲在长心殿里,与那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和尚厮混。

弹劾的折子一封又一封。

谏臣纷纷求见圣颜。

雍理一概不见。

子难问他:“陛下何不宣了太医?”

只要让外头知道圣上病了,那这些胡说八道的折子就销声匿迹了。

雍理待在酷暑一般的屋里,裹着厚重的裘衣,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已经冻得面色苍白,薄唇微颤:“宣了又如何,你都治不了的病,他们能行?”

子难无言。

雍理闭了闭眼,道:“随他们去吧,朕乏了。”

子难伺候他歇下。

元曜帝的名声便是从这时起坏了,原本勤勉乖巧的小皇帝,自御驾亲征回来逐渐变得荒yin无度。

养个男宠,朝臣尚且能忍,等他带了三个戏子回宫才彻底闹僵起来。

那时已开春,雍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个冬日,他仿佛大梦一场,梦里尽是冷寒,醒来才感觉到这世间是有温度的。

冬雪润土,岸柳萌芽,等大片绿色取代了苍冷的白之后,雍理的身体也好多了。

冬天过去了,夏天还没来,春日是雍理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日子。

身体好了,心还是凉着。

偏偏他每日都能见着沈君兆,每日都不得不与他说话……

以前的蜜糖,如今的毒|药。雍理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帝国首辅,并不是他的阿兆。

雍理每月都会去看望彦君h,少女还活着,奇迹般地活着。

这么长时间,她身上的箭伤已慢慢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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