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正没理会处,忽听有人叫嚷起来:“周府着火啦!”抬头看时,果见院内一处房屋上青烟直冒。
秦川一惊,更不犹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双足一登,一个“旱地拔葱”,飞身纵上了门楼,越墙而进。
但他随即“啊”的一声惊叫,呆立当地,被眼前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院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从服饰来看显然都是周家的护院和健仆,竟全是一剑刺中心脏而死。他怔了片刻,走上几步俯身探看死者的鼻息脉搏,只觉触手冰冷,尸身僵硬,已死去多时。
当下一个箭步,穿过前院,迅速进入各个房间查察,客厅偏厅,正房厢房,一口气将几进宅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见到处全是死人,男女老少,无一活口,抑且均是一模一样的心口中剑的惨烈死状!
更奇怪的是除了院中死尸外,房内的皆是死在床上,多半衣衫不整,似是正在酣睡之际未及穿衣,即被一剑刺死。
想到此处已变作一座死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来到那起火处的房内,却见是个放置杂物的仓库,一盏铜灯不知被风吹还是被老鼠所碰,跌落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火势蔓延,引燃了桌椅等物事,慢慢烧将起来。
他见火势不大,抄起一把扫帚将火苗扑灭,身上头上却不免被火星烫了几下。
大步奔入后院,跨过几具尸体,进入一间华丽的大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两人,一男一女,皆是身子裸露。那男的生得白白胖胖,年纪在五十岁光景,女的则是个妖娆多姿的年轻女子,容色艳丽,二人也是一剑穿心毕命。秦川猜想这二人多半便是周本禄和他新纳的九姨太咏蝉了。
他一心想来收拾此人,但此刻见他全家被灭门,心中殊无欢愉之情,反生悲怆之气。不停的在想:“这么灭绝人性的事,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做的啊?”上前抓起被褥,将二人尸首盖了。
忽听得前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一人大声叫道:“东方道长,我们来晚啦!”另一人道:“凶手可能在后院,快去看看!”但听步履急促,竟有十几个人。
秦川正待呼应来人,陡然间耳畔一个细微声音响起:“呆子,还不快走!迟了便说不清楚啦!”他心头一凛,忽见窗外人影一闪,当下不遑细想,双脚一撑,提身而起,一个“八步赶蝉式”,追将出去!
只见那人影一身白衣,头戴斗笠,手提长剑,身法轻灵已极,却似在哪里见过。便在这时,只听身后人声嘈杂,脚步乱响,却是适才那群人已冲入周本禄的卧室内,同时有人眼尖,发现窗外有人,呐喊着追了出来。
秦川微一错愕,只见那白衣人已翻身跃上墙去,一边招手,一边急喊:“别回头,有人要陷害你!快跟我走!”秦川心头一惊,更不回头,双足连点,踊身飞起,斜斜向白衣人追去。
那白衣人见秦川追来,心下大慰,悄立在墙顶相候。孰料背后风声飒然,一道利剑疾划而过,径刺向她后腰。秦川在半空瞧得真切,大急之下,身子未至,顺手扯下树顶一根柳枝,“唰”的一声,后发先至,一招“白云出岫”,那枝条被他内力激荡之下,疾似流星般撞向利剑。但听“铛”的一声脆响,枝条断落,利剑也被荡偏数寸,随即“嗤”的一声,那白衣人“啊”的一声惊呼,已被剑尖刺伤右胁!
说时迟,那时快,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秦川电闪而至,剩下的半截柳条一招“金蛇狂舞”护住白衣人,迎向那柄利剑。使剑之人却是个青衣蒙面人,一击不中,转身即走,他轻功极高,一阵风般掠过几重屋脊,登时消失不见!
秦川欲追,却见白衣人右胁已被鲜血染红,站在墙上摇摇欲坠。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白衣人道:“怎么不追了!”秦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便在这时,只听得脚步响起,一个男子声音大叫道:“杀人恶徒休走,青城派的东方道长在此,还不下来受死!”秦川一呆,已听出这人口音,正是昨夜闯入风月楼逼索杨敏之人,欲待回望此人,却听白衣人急道:“快走,别让人看到你样子!”
只听一声大喝,一个灰色人影斜刺里凌空欺近,寒光闪处,一柄乌黑长剑有如星驰电闪般向秦川后脑刺去。
秦川但觉剑势峻急,实难抵敌,想起白衣人的话,不敢回头,身形微侧,已避开剑锋。不待灰色人影欺近,抱起白衣人一个凌空旋转,飘落至院外树顶,一瞥眼间已看清那人影竟是个灰袍星冠的老道士,不禁大感诧异。那老道纵声道:“阁下好歹毒的手段,竟将周三爷全家九十二人一口气杀光,何不报上名来!”
秦川一呆,白衣人嗔道:“傻哥哥,还不扯呼!”秦川当即抱着白衣人跃至邻家楼顶,施展绝顶轻功,几个起落,一溜烟般隐入城内。那道士浑没料到他轻功竟尔高明至斯,兀自站在墙顶,呆呆的发怔,竟忘了追赶。
秦川从一处屋顶掠下,见四周无人,道:“玉姑娘,你还好吧?”白衣人搂住他腰,早已撑持不住,突然头一垂,斗笠掉落地上,露出一张千娇百媚、宜喜宜嗔的少女脸蛋来,已然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