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贾道长瞠目结舌的面庞,陆野子道:“道爷我明白记得,书中有云:其名长首旱蜮,三足,长颈,惯能以气害人,常人中了这邪气即刻晕厥,而后便任由它啃食。”
“难怪它脖子这么长?”贾道长咧了咧嘴道。
“虫精假扮女子,诓骗路人啃食。依道爷我来看,它似是还未修炼成形,因此还无法完全变成人样。”陆野子喃喃地道。
贾道长不屑地朝女子啐了一口,道:“没修炼成形,也敢来害人,它这么长的脖子,有谁会上她的当?”
继而,三人尴尬对视片刻
“陆道长,如今既已知它底细,又当如何应对?”梁仕铭抢先问道。
“方才道爷我发现,它的命门在头上,但凡我能近它身,戳穿它的命门,便可将它降服。只是,它虽未修成,我却也无法冒进,若被它口中污气喷中,定也不死带伤。”
梁仕铭焦虑地点了点头,此时他灵机一现,忙道:“虫子,必然怕火!”
贾道长急道:“对对!咦我的灯笼呢?”这时他才想到方才倒地之时,灯笼已然遗落树下。
此刻不及旁人责难,他紧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火折子来,急道:“还有这个!”
随着他手中火折子一着一灭,女子虽也受到惊吓,却还是步步逼近,未曾停滞。
“不能让他一直亮着吗?”梁仕铭问道。
“这火折子怎能一直烧?”贾道长急道。
这时思索之中的陆野子,忽然眼前一亮,急道:“对了,虫子怕盐!”
“盐?”二人异口同声道。
“正是!除了佛、道功法以外,民间乡俗之中,百姓惯以相克之物抵御邪祟,而虫子往往最惧盐巴!”陆野子道。
“可,可谁又能随身带着盐巴?”梁仕铭沮丧地道。
“我有!”
贾道长的这一声,犹如救命稻草一般,二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黄纸包,道:“席间吃白肉时,我见所蘸盐粉着实精细,就包了一些放在身上。”
似是看到了希望,陆野子高兴地急道:“快快快!打在它身上!打!打!”
“我,我,我不敢啊。”贾道长为难地道。
“快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在此处!”梁仕铭也催道。
推脱不得,贾道长遂松开陆野子,在众人注视之下,双手捧着纸包,颤巍巍刚及展开
“小心!”梁仕铭忽然喊道,因为此刻正感觉迎面大风吹来。
此刻不及贾道长作何反应,盐巴已被尽数吹散。
失望之中,几人齐目看去,这大风,原是女子鼓动双袖所施妖风。
似是明白几人心思一般,女子长脖之顶的脸面上,大嘴正自咧开,狂笑不止,虽是听不到声音,却也更令人心惊肉颤。
“龊鸟,看你干的好事!”陆野子大骂道。
不及他再去骂下去,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贾道长手中又多了两个黄纸包,正怯生生地递上来。
恐及生变,陆野子忙用长袖遮住贾道长手中纸包,另一手一把抓过,不待停顿,即倾尽全力向女子扔去
两个纸包瞬间打在女子身上,其间一个纸包未开即跌落在地,而另一个在撞到女子身形后,旋即散开,盐巴遂也铺满女子周身,似是热油浇灌一般,女子瞬间蜷缩在地,哀嚎不止,阵阵嘶鸣,令人胆寒。
见女子已然被困,贾道长慌忙喊问道:“快,快跑?”
这时却见陆野子依旧盯着地上女子,一动不动。
“你懂什么?能跑得过虫精?待我等跑开,恢复元气后它便遁形追来,到时岂不麻烦?”
“那当如何?”梁仕铭急问道。
看着地上来回翻滚的女子,陆野子紧要牙关,恶狠狠地道:“我本意趁此时机戳它的命门,科又怕结果不了它
时若有只雄鸡,我便有把握将它撤除,让它再不能祸害乡里!”
梁仕铭也十分理解他的顾虑,毕竟之前他也仅在书中见过,若此时贸然近身,又无法将它一击毙命,反倒要被其所害。可是,眼下又哪里去寻得雄鸡,岂非异想天开?
“我,我有!”
二人满眼不解地看着贾道长,只见他在身后摸索着,继而从腰间取出了一只烧鸡。
“你这龊鸟!这哪里还有鸡血可用!?”陆野子骂完一把抢过来,狠咬了一口,举手要去打贾道长。
就在此刻,梁仕铭却见地上女子凭空不见,急道:“陆,陆道长!那女子,不,不见了!”
二人吓得猛然一惊,急忙看去,果然地上已然没了女子踪影。
“难道是吓跑了?”贾道长喃喃地道。
此时他话音未落,梁仕铭便觉身后猛地一热,回头看去,竟见后背一团蓝火爆燃,似是烧到了什么,转而便闻到一股焦灼恶臭之味,继而火焰熄灭,奇怪长衫上竟也没有半点灼损。
与此同时,就听得贾道长嚎叫一声,紧跟着扑倒在地,在他的后背上竟叮着无数个小虫。
小虫黑身红头,密密麻麻爬满了后身,此刻似在隔衣撕咬,疼得他在地上来回翻滚不止。
梁仕铭刚要与陆野子上去帮扶,却见此刻陆野子也慌张起来,原来他身后也布满了红头小虫。
但与贾道长不同,此时的陆野子却没有半点疼痛之感,好似这些红头小虫有所忌惮,仅在他后背往返爬行,仅此而已。
不及多想,梁仕铭当即用衣袖帮他拍打后背,这时就又听得贾道长怪叫一声。